“你要二斤？行……”

“你三斤一會兒取？行，我給你裝好放着。”

“斤兩沒問題，保準夠夠的，不信你拿其他攤子上去……”

……

說的她口幹舌燥，才把這圍着的一堆人送走。一轉身，就見楊秀眼睛發亮瞅着自己：

“媽，一盆面買完了！”

好家夥，這滿打滿算也才一個多小時吧，一盆就完了？要知道那一盆擱平日得買大半天呢。

胡玉鳳驚喜萬分，聲音慈和的能滴水：“這會兒沒人你快坐着歇歇。”還有三盆呢，可不能把頂梁柱累壞了。

“大姐，給我來兩碗面湯。”她轉頭跟餃子攤主道。

攤主忙着呢，頭也不擡道：“鍋裡呢，你自己盛，不夠再來……”

胡玉鳳笑着答應一聲，舀了兩碗面湯端過來，一碗給楊秀，自己端起一碗小口喝着。

一碗都沒喝完，又有顧客上門，婆媳倆趕緊起身忙活。

十二點多，兩盆面買完了。楊秀抹了把汗，雙手顫抖着端起早已涼透的面湯。

“秀兒，你去上廁所，我看着……”

胡玉鳳抽空提醒兒媳，再忙也不能讓尿憋着。楊秀聞言起身。

她回來洗了手，又換婆婆去。

接着又是一通忙活，一直到三點多，四盆面全部賣光。婆媳倆一屁股坐凳子上大喘氣。收什麼攤子？還是先喘勻了再說吧。

不時還有人來問，胡玉鳳強撐起笑臉道：

“沒了，賣光了……”

來人失望：“二十九還賣不？”

胡玉鳳搖頭：“不了，二十九就過年了，走不開的。”她靈機一動：“不過家裡這幾天可能會做，你要住得不遠，可以上家裡買……”

那人眼睛一亮：“你家哪的？”

胡玉鳳報了小溝村秦家灣，那人笑道：

“不是很遠，那我明日來你家買……”

見他如此锲而不舍，胡玉鳳好奇問了句不該問的：“集上其他幾家麻花也沒了嗎？”

那人指了指招牌笑道：“‘裕豐麻花’嘛，我聽人說你家好吃，就沖着你家來的。”

胡玉鳳瞬間心花怒放，艾瑪，這招牌可算打出去了。

“你要多少？我明日炸了給你留出來……”

“二十斤左右吧……”他解釋道：“我們兄弟多，幾家分分也沒多少了。”

“行，那你明日十一點以後過來……”胡玉鳳痛快應承。

*

兩人緩過神，收拾整齊東西，胡玉鳳便對楊秀道：“我看攤子，你和文禮逛逛去，把該買的買了……”

要擱往年聽了這話楊秀保準歡喜，每年過年采購都被婆婆把持着，她連個出門機會都沒有。

可今日她卻坐在凳子上不起來：“媽，你去吧，我看攤子……”

見楊秀真心不想去，胡玉鳳便不再勉強，起身去找秦文禮。

他結束得早，年貨已經置辦了一些。見母親過來，兩人又去逛了一圈，再補補年貨。

“買點牛肉吧？”胡玉鳳提議道。

秦文禮詫異一瞬，趕緊答應。

“買點魚吧？”胡玉鳳提議道。

秦文禮為難：“咱不會做呀？”

胡玉鳳恍然，楊秀沒做過，自己也是吃現成，算了算了……

“買袋蘋果？”胡玉鳳提議。

秦文禮撓頭：“家裡不是有嗎？”

“這跟咱家的不一樣，這是黃元帥吧，比咱那老國光好吃！”

秦文禮：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婆媳倆都是一樣的購物狂！！！

胡玉鳳臉帶笑意，身後秦文禮一臉麻木，手裡大袋小袋提着回到攤上。

楊秀掙紮起身道：“買完了？回家不?”

“回麼……”胡玉鳳發話。

秦文禮如聞大赦，趕緊放下東西去找車。

楊秀指着桌上的罐子道：“媽，賣案闆的大叔送的，我不要，他放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