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鳳壓下心中不耐,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破表,怎麼才十一點!!!
“你們先坐着,我去收拾飯……”她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要出去。
老傅趕緊起身攔住她道:“大姐,我們早上吃過來的,這會兒早着呢,咱們作者說會兒話,你别忙活了……”
不忙活我也沒話說啊,就有話說我還怕被你們氣死!!!
老傅也看出胡玉鳳的不耐煩,略一思考直接開口道:“大姐,我看你麻花攤子挺忙的啊,我在集上見了幾次人都圍得嚴嚴實實……”
“還行吧,能湊活。”胡玉鳳敷衍道。
老傅笑道:“那可不是能湊活,我幾次想過去跟你打個招呼,都擠不進去。就老遠瞧着三妹家喜子給你幫忙呢……”
聽話聽音,胡玉鳳這會兒恍然大悟,就說呢,這兩口子結婚快三十年了第一次正月上門,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淡淡道:“哦,老三家二寶一走就沒影兒這事兒你們知道吧?喜子和秀兒關系好,見喜子擱家煩悶,秀兒就叫來家裡,讓我給她派點活,省的她胡思亂想。”
“哦,我就說大姐你們要真忙不過來,找親戚幫忙也該找我們紅軍和紅英啊,喜子是外甥媳婦,到底隔了一層……”
見胡玉鳳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老傅喃喃開口道:“玉香還在家裡說呢,是不是大姐你有難處不好開口……我說這有啥的,咱們都是嫡親的親人,我就想着還是直接領兩個孩子過來,讓他們幫幫大姐你……”
胡玉鳳聽着這茶言茶語心裡白眼翻上天,面上不贊同道:
“哦,那就多謝妹夫你們惦記了,我家就是個小攤子,有啥忙不過來的。倒是孩子們還年輕,正是學本領的好時候,就該讓出去學個正經本事……”
老傅正要張嘴,就聽見胡玉香嘴快接話道:“我就說隻要咱孩子學本事,大姐肯定樂意教。大姐,那就依你的,讓楊秀把麻花咋做的給兩個孩子教教,讓他們也去擺攤練練……”
老傅暗道不好,就見老婆子自說自話道:
“正好正月裡沒啥事兒,就讓兩個孩子在你家學,開集了剛好出攤……”
哎呀呀,就說誰還能臨時謀劃這麼細,她都想為自己鼓鼓掌。
卻見胡玉鳳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們:
“我啥時候答應教了?”見胡玉香擰眉,胡玉鳳神色嚴肅道:
“首先這個方子是秀兒琢磨出來的,沒她同意我不能亂答應。其次,這是我們家立足的根,誰來我也不可能外傳……”
胡玉香也惱了:“這咋能算外傳呢,紅軍紅英可是你親親的外甥,流着同一脈的血呢,要真算起來比文禮都親……”
胡玉鳳火冒三丈:好家夥,這是一點不把她和文禮放在眼裡啊。沒血緣咋了,沒血緣也是她兒子,傅家的算個什麼玩意,給文禮提鞋都不配!
她毫不掩飾眼裡的厭惡看着妹妹,一句話都不想多言。
胡玉香唰一下站起來:“破麻花當誰稀罕那,好心幫忙你還防賊似的……走走走,人家沒把咱當親戚看不見呐……”
傅紅軍和傅紅英有些惱羞的看了眼胡玉鳳,也跟着起身。
胡玉鳳抱着胳膊冷漠的看着這家人。
老傅轉頭還想掙紮一下,瞥見胡玉鳳的臉色卻悻悻住口。
傅紅蘭歉意地看了大姨一眼,趕緊跟上隊伍。
秦生田剛喂完羊回來,還不明所以招呼:“妹夫,咋不多坐會兒啊,吃了再走啊……”
“不了不了,姐夫,改天咱倆聊……”老傅笑道。
秦生田看看神色各異的傅家人,又看看怒容滿面的老婆子,心裡一緊,小聲道:
“咋了這是?”
“咋了,人家上門要搶方子……”胡玉鳳一字一句道。
秦生田嘩然色變,呸了一口:狗日的,都上門搶方子了,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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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設瞧着怒氣沖沖的老妻道:“你咋還把禮盒提走了?”
“不提走留給她?我花錢買的,她配成吃嘛!”
老傅頭疼:“在家裡說得好好的,咱們先搞好關系再說其他,結果你們一個個倒好,這還怎麼登門?”
“那就不登了呗,沒她胡玉鳳咱們活不起了?你瞧她那樣子,好像她那破麻花天上有地上無似得,誰稀罕,我就不信沒了她紅軍學不成!”
“那你說去哪學?誰家不把自家的方子看的死死的?我跟你說了先進去,平時機靈點,備不住大姐還能主動教呢。你倒好,直接開口讓人家教,咱咋那麼大臉呀?”
胡玉香心裡有些後悔自己沖動了,但依舊梗着脖子:“開集了我就去打聽,保準給紅軍找個好手藝……”
傅紅英在一邊聽着幽幽開口:“我看我大姨家也沒爹你說的那麼玄乎吧,鋪蓋都打着補丁呢,不像是賺錢了!”
胡玉香立刻像打了雞血:“就是,說不定就是吹得厲害,其實壓根賣不出去,還好她沒收兩個孩子,要不白忙活一場……”
老傅:……
傅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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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文禮一家四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