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擺攤幾人回到家中，李蘭花從框子裡拿出來個袋子遞到胡玉鳳手裡，胡玉鳳疑惑地看着她無聲詢問。

李蘭花柔聲道：“二嬸，我今兒能順利擺攤，多虧了你和文禮兩口子，我看集上有賣糯米的，就買了二斤，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别嫌棄……”

胡玉鳳聞言瞪了她一眼，又塞到她手裡：“你這是幹啥，事兒都是你忙活的，我們也沒幫上啥，你快收回去……”

李蘭花死活不收，一激動差點給自己勸哭了，胡玉鳳見狀隻好收下，叮囑道：“這次我就收了，下不為例昂！”

李蘭花破涕為笑用力點頭。

見母女二人出去了，胡玉鳳把糯米遞給楊秀：

“你收着端午做的吃吧……”

楊秀點點頭，接過袋子自去做飯。

*

這邊母女倆一手拎筐，一手擡着桌子慢慢往家走。

秦柱和秦倩早就等在外院，見媽媽和大姐從二叔家出來，趕緊撒蹦子跑過來。

“媽，咋樣，都賣了嗎？”小孩子對做生意本就有一種天然的敬畏與好奇，一想着包粽子自己也參與其中，秦倩此刻是激動又忐忑。

李蘭花笑着點點頭，又小聲道：“回去說，幫你姐提着點東西……”

兩個孩子趕緊接過桌子往家走。

……

“哇……都賣啦？媽，真的嗎？”

兩人聽秦芳講述了一遍集上的經曆，眼睛瞪得溜圓不時發出感歎聲，一想着自己未親眼見證，就又圍到李蘭花身邊央求下一次帶上他們。

李蘭花戳了戳兩個小腦袋道：“下次看表現，誰表現好誰就去集上。”

于是下午回家的秦文正就覺得今日家裡的孩子乖的過分。

慣愛掐尖要強的二女兒一改往日的燒炕時的滿臉抗拒，此刻燒着炕還哼着歌。

慣愛耍滑躲懶的小兒子也不裝作業多寫不完了，一臉認真的在清理牛圈！

他微微愣神，又有些自責：昨日還是沖動了，瞧給兩個孩子吓得了都轉性子了。

*

所以進屋後見着李蘭花在做飯，他難得先主動張口：“回來了？今兒咋樣？”

心裡卻不以為意。就是跟着二嬸幫了幾回忙，覺得飯好吃錢好掙了，自己也想試試。出去闖闖也好，要不還當他掙錢容易呢。等她自己上手，發現錢哪有那麼好掙的，就能安心在家了。

“還行吧，都完了……”李蘭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嘴角卻微微翹起。

秦文正一怔，都完了？現在東西都這麼好賣？

兩人一開口，籠罩着整個院子上空的無名結界像是被打破，空氣都快活了起來。秦芳悄悄舒了口氣，臉上也換上了歡喜的神色。

“粽子你給媽送過去了吧？”李蘭花見男人問完第一句就不說話了，便主動問道。

“昂？送過去了……”秦文正應了一聲。

“說啥了沒有？”李蘭花狀若無意道。

“沒，給送吃的了，她還能說啥……”秦文正愣了一下，無意識地搓了搓手說道，然後轉身出去。

李蘭花看了看他的背影，眼神閃了閃，沒再繼續問。

*

老秦家。有了緊迫感的胡玉鳳一頭紮到本子上寫寫畫畫，一直到吃飯還沒理出個頭緒。

秦文禮吃着飯，說着今天的見聞：“媽，我聽說咱集上南林那個好個集都沒來了？”

胡玉鳳精神一振，趕緊道“沒聽說咋了？”雖說有競争很正常，可一想着那個攤子賣的是那什麼“桂子”家的，而桂子家還是學着她家的做的，就心裡嘔的慌。

“都不怎麼認識，就是連着幾個集沒見，今兒攤子給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