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貨,幹啥不積極,就吃開了回回第一……”胡玉鳳暗罵一聲,轉身出去找大廚楊秀。
……
“秀兒,我讓你爹出去打問買些羊肉回來香香炝點羊湯,你看需要啥料給咱們準備。”
楊秀愕然一瞬,然後就挂上痛苦面具。她是西北人,可她不吃羊肉啊,别說吃了她聞都不想聞,做完羊肉的廚房能不進她都不願意進。
胡玉鳳也想起來了,然後就犯了難,千算萬算沒算到大廚不吃羊肉啊,那買回來誰做?
喜子還是老太太?難不成是她這個做飯廢上?
楊秀也有些糾結,做吧她惡心,不做吧婆婆眼巴巴瞅着,咋整?
剛睡起來的喜子一出門就見婆媳倆大眼瞪小眼,兩臉犯難,不由好奇道:“咋了啊大姨?”
聽完她一拍手,像看着兩個犯傻的小學生:“嗐,還當啥事兒呢,惠子會做啊,前幾日出攤我倆聊起來她說過。”
胡玉鳳眼睛一亮,說了聲我去叫,就已經出門了。
媽你倒是帶個帽子啊。楊秀話在嘴邊就見婆婆已經走了,看着消失在雨幕裡的背影她都有些内疚了,咋就受不了羊肉味呢,瞧給婆婆饞成啥樣了!
屋裡秦文禮也聽見了,耐着性子給秦樹穿好衣服,出來說了句我去看看爹也走了。
楊秀有些傻眼:羊肉就那麼好吃嗎,一個個的就像是等不及了。
……
齊林家。齊林大清早見他上門還有些納悶,一聽是來買羊肉,頓時哥倆好地摟着肩膀往屋裡讓。
幾隻不省心的羊幹架,愣是把一隻還不滿一歲的羊羔子給幹廢了,氣的他把帶頭羊狠狠抽了一頓,老婆子也哭了一場。可已經這樣了,哭有什麼用。
昨下午便給垂死掙紮的羊羔子一刀痛快,放血剝皮以後共得了22斤肉。看着羊肉老妻又哭了一場,家裡人也沒心情吃,便想着捎到集上去賣了,結果客這就上門。
都是鄉裡鄉親的,齊林也沒遮掩。市場價兩塊八,他們家是半死了才殺的,一口價兩塊六,看上那塊切就成。
秦生田面上一喜,肉是放心肉,價是實誠價,完全符合老婆子的要求。他喜滋滋一摸口袋,頓時面皮一僵。完了,老婆子沒說要多少肉,也忘了給他錢!
咋辦?要是買幾斤肉都和婆娘商量豈不是明兒全村都知道家裡是老婆子當家,他的面子還往哪裡擱?
正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秦文禮從門外進來,笑着和齊林打招呼。
秦生田頓時就看到曙光,一把把兒子拉到一邊悄聲道:“文禮啊,你齊叔家肉我看了,都是好肉,一斤兩塊六,你媽沒說要幾斤,也沒給錢呐!”
秦文禮想了想,除了羊脖子,羊身上都是肉少骨頭多,“要一個後腿帶半截肋排咋樣?”
還能咋樣,秦生田本來隻當是買兩三斤,結果文禮一出手就是半拉子,那當然好啊!
“齊林啊,我們要後腿帶半截肋骨,切下來稱多少算多少!”反正不是他出錢,秦生田豪氣的一揮手。
總共稱了八斤二兩,算下來是二十一塊三毛錢,齊林給抹了零頭,按二十收了錢。又囑咐老婆子給裝了些養血帶上。
父子倆心滿意足的提着羊肉回家。
……
家裡胡玉鳳已經叫來了惠子,幾個人正忙活着洗菜。楊秀實在聞不慣,胡玉鳳就不予勉強,索性把炖鍋挪到屋檐下,省得楊秀不進廚房自己還得吃幾天豬食。
父子倆一到家就被指派了搭火爐子的活。
秦生田幹起活來也樂滋滋。火爐子本就在院裡,這不是下着細雨嘛,兩人便擡到屋檐下,按好煙囪,又積極地去砍柴。
惠子拿着砍刀,一刀精準把肋骨剁成小塊,放在盆裡邊泡血水。
喜子按着洗幹淨的白蘿蔔,手起刀落切着滾刀塊。
胡玉鳳抓起一把粉條子放進桶裡。
老太太坐在專屬座椅上耐心扒着一頭蒜。
院裡爐膛裡火苗騰騰,發出了呼呼的聲音,悅耳又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