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無果，陳秀蓮又去找秦玲打聽。

要說他們這一門誰和老二家最親近，怕就屬玲玲了。畢竟大人相交多是些面子情，可對小孩兒那是實打實的。反正隻老二媳婦給玲玲塞吃的她就瞅見過好幾回，瞅見了也不敢聲張，還要幫着遮掩，省得被劉榮那潑婦發現。她都能想象的來胡玉鳳瞅她的眼神是多麼不屑，可她有啥辦法，已經進門了還能離了不成。

剛好見秦玲從老二家回來，她趕緊把孫女扯進去小聲問。結果那孩子也是三錘打不出來一個屁的，一言不發就搖頭，還不如李蘭花！

陳秀蓮恨鐵不成鋼，算了，她們愛收拾收拾吧，想也應該不是啥大好事。可心裡又隐隐有些着急，萬一呢，萬一他們占了啥便宜呢？自個是指望不上了，隻盼着劉榮看着那兩家的動靜也受刺激收拾收拾吧。

劉榮是受刺激了，卻不像陳秀蓮想象的那樣她自己收拾。一大早起來就在院子裡罵，罵完老的罵小的，連親生的王強都不放過。

見她這個六親不認的樣子陳秀蓮有些害怕，到底是臉皮不夠厚提着笤帚上場了！

到此整個秦家灣都動了起來，不止動還暗暗較勁。尤其是劉榮，你收拾的幹淨我要比你更幹淨，你墊路面我要比你墊的更平，一副誰都别想壓她一頭的架勢。

秦文慶生無可戀的挖着凍土，心裡埋怨着帶頭人二伯一家子。等秦文禮送貨路過打招呼，他硬是沒給個好臉，搞得秦文禮也莫名其妙。

一直到二十這日，一輛尼桑打頭，身後一串子摩托車浩浩蕩蕩駛入老秦家，陳秀蓮才恍然大悟。

合着幹了這麼多全是給胡玉鳳臉上貼金了！！！

……

臘月二十，老秦家雞圈裡的大公雞睜開惺忪的眼睛，精神奕奕地跳到雞窩頂上，朝着太陽的方向張嘴就高歌“喔喔喔……”

還沒喔完就見一個人扛着掃帚從路上回來了，看見自己眼睛一亮。

“呀，雞起了雞圈能收拾了麼！”

大公雞：喔喔……？？？

今兒咋了這是，不等叫我就下炕也就算了，這意思還嫌我們一家子起晚了？

不等它的雞腦袋思考清楚，就見來人一副興沖沖的表情，開門關門一氣呵成，掄起掃帚就是掃，大公雞一家子吓得叫聲都變了調。

廚房裡，老太太燒上一鍋熱水，楊秀和喜子正在擇菜洗菜。

堂屋裡，胡玉鳳對着鏡子照了又照，抿了抿嘴拿起抹布抹桌子。

殺豬鍋前，秦文禮倒進去最後一桶水，蹲下身子引火燒水。

早上八點半，殺豬匠楊一刀準時登門，請來幫忙的秦文正、秦文慶、劉栓子、大武也都已經就位。

“那就殺吧！”

都是老手了，也沒啥好安排的。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大早摩拳擦掌就等這一刻呢。一聽師傅發話，便沖上去扯的扯壓的壓，紅毛肥豬哼唧兩聲就送了命。

上午十點，劉幹事騎着摩托先到了。秦文禮趕緊丢下手裡的活迎上去，兩人打過招呼就領着他去看豬。

除開挂在架上的這頭，豬圈裡還有三頭。劉幹事興緻勃勃地看了又看，最終選定了最肥壯的大黑毛。

選完豬他也閑不住，過來一邊觀摩一邊打下手。

……

不大會兒功夫，村上的劉主任和倪文書也來了。

見了秦文禮一改往日的客氣，拉着手就是侄兒兄弟的叫，也不讓秦文禮招待，挽起袖子就要加入殺豬大隊。

秦文禮趕緊叫住，拉着劉幹事洗了手，四人一起進了院子。

院裡三張八仙桌擺放的整整齊齊，每張桌上都有兩盤瓜子花生。

“我本來是準備挪一挪都擺在屋裡的，沒成想今兒天公作美，幹脆屋裡一桌，院裡三桌，你們看這樣成嗎？”秦文禮有些忐忑，家裡還是第一次請人家領導吃飯，也不知道這麼擺放合不合适。

劉幹事和劉主任不約而同先進了堂屋。一掀簾子撲面而來的熱氣襯得屋裡猶如暖春。屋子雖舊但格外幹淨整潔，一張大炕上被子疊的有棱有角，炕單就像是熨過一般連個褶皺都沒有。中間地上一張大圓桌上同樣放着花生瓜子，小火爐正燒的紅彤彤往外散發着熱氣。

很明顯，這是給主要領導預備的，兩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出來看了院裡的三個桌子，心裡更是滿意。今兒大太陽曬的人暖洋洋，也不用跟大領導一個屋子，放開吃吃喝喝簡直完美！

劉主任把秦文禮一頓誇，誇完這才想起他們還帶了東西，幫招呼倪文書把箱子抱過來。

“今兒這飯讓你們破費了，苟支書就交代買了些水果，你找些籃子讓小倪擺上。”

秦文禮客氣了兩句，就讓三人坐着，他去找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