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秦生田沒罵的快耷拉到□□的腦袋噌的擡起來,急切又大聲道。
說着站起身來露出個讨好的笑容:“我就是發發牢騷,存存和文禮都是好孩子,你就别去問了,沒得讓人家家裡吵起來!”
“吵起來好啊,他老穆還生怕咱家吵不起來呢!”
“哎呀,老穆也沒說啥。都是我,是我嘴長的很,我以後不胡說了,就在家好好幹活!”
“那可不行,你又不是家裡的長工,還是我們婆娘娃娃幹吧,你這大老爺快歇着!”
哼,當誰不會陰陽似得!
秦生田僵着臉,低頭讷讷。
“話我肯定是要給他老穆帶到的。至于你,你要是嫌家裡太太平,那你找個不太平的去,反正我和文禮不可能走。”
秦生田趕緊擺手,說他萬萬沒有這個心思。
“以後我不想在聽你說文禮兩口子的閑話,要是不長記性就滾!”
秦生田又不說話了。
胡玉鳳斜眼看着他:“鑒于這次你胡說八道,這個月的分紅沒你的份。錢是人家文禮累死累活掙的,你不是嫌人家不給你撐腰嗎,不是愛聽老穆的嗎,找他要去!”
秦生田頓覺晴天霹靂,露出一副如喪考妣模樣。
胡玉鳳心裡暗爽,活該!老東西,我不發威還當我治不了你!
……
簽下盛甯,收拾了别有用心的長嘴夫,家裡的日子又變的平靜無波起來。
作坊裡劉社紅和石麗敏越發得心應手,鋪子裡的花花和柳柳也都勤勤懇懇,喜子和慧子的攤子也是如火如荼。三處同時開工,“裕豐”牌麻花源源不斷地流入周邊鄉鎮。
家裡的活計也不曾拉下,被扣了月錢的秦生田格外積極。家裡的用面用油量越來越大,今年又承包了十畝地種胡麻,加上原本的三十幾畝地,秦生田和秦文禮忙的顧頭不顧腚。
胡玉鳳這兩天就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把老鄭找來給家裡放羊。
前不久在集上碰見老鄭,一打面她心裡就咯噔一下。老鄭看起來很不好,整個人亂糟糟的不說,眼神裡也是一片晦暗。她當時隻有一個想法,老鄭的妻子怕是沒了。
交談了兩句果然如此,聽老鄭說再有一年他就六十了,幾個侄子說要和村上商量,把他送到養老院去。
說起這事兒老鄭一臉愁苦,看得胡玉鳳也很不是滋味。
可找他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家裡住不下。
咋辦呢?算了,遇事不決就開個家庭會議吧!
……
農曆四月底,六點的太陽少了正午的妩媚鮮亮,此時柔柔挂在西邊,散發着溫暖的光芒。鮮綠的樹葉在暮色中褪去熠熠閃光,變得深沉内斂。風中飄滿婉轉的鳥鳴和濃郁的槐花香,不知不覺間就撫去人一天的疲憊。
胡玉鳳靠着椅背伸了伸佝偻一天的脊背,慢悠悠道:“今兒是有一件事,咱們一起商量商量。”
見衆人都望過來,胡玉鳳繼續道:“今年咱家又承包了些地,家裡還有牛羊牲口,靠你爹一個人确實忙不過來,我就想着找個人喂牛羊!”
秦生田眼睛蹭的就亮了,那豈不是說他就能像大哥一樣,每天隻背着手擡着下巴吩咐就行。
這麼一想就趕緊搭腔:“行,好得很!”
胡玉鳳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看向秦文禮兩口子。
因着最近地裡忙,楊秀跟惠子換了班,此刻她想了想點頭:“媽說的對,現在生意越來越忙了,靠爹一個人确實忙不過來,找個人也行。”
秦文禮跟着點頭:“我也沒意見,就是找了住哪裡?”
看,有頭腦的人就是不一樣,一下就說到點子上。
胡玉鳳敲着手指:“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地方住。”
秦生田一聽急了:“苟家那院子能住下麼!”
“照看牛羊住那麼遠咋照看,再說惠子和妞妞還住着呢,打發個男的過去像什麼話,你咋不長一點腦子?”
秦生田被一頓噴的慫了下來。
秦文禮看着母親,心裡漸漸浮現出一個想法:“要不再蓋幾間?”
胡玉鳳精神一振,立馬坐了起來:“這是最可行的辦法,隻是在哪裡蓋,蓋多大還得合計。”她倒不是想住新房子,隻是除了老鄭還有大哥,日子好了她也想接來養着,所以蓋房子是勢在必行的。
秦文禮試探道:“那我明兒去找趙陰陽看個莊向?”
洋縣這邊家裡蓋房子必須先找風水先生看莊向,有莊向才能在這個地方建房。
胡玉鳳點點頭,“行,你先找趙陰陽。”
會議散場,胡玉鳳進屋取出包袱,拆了幾層才露出裡面的一本存折和一摞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