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三間,靠近上房的一間是秦文禮兩口子的屋子,往左依次是秦钰和秦樹的。
孩子都老大了,文禮兩口子卻還年輕,再住一起也不好。反正管他住不住的,一人一間先預備好。
西廂挨着院牆這一邊留了一間大小的地工,預備以後蓋洗澡間。
東面挨着上房的兩間打通當做廚房,廚房隔壁也盤了炕,有親戚上門也能住開。
挨着大門這邊還蓋了一排廈房,用來存放糧食。
新院子和老院子中間不是有個五米寬的的過道嗎,胡玉鳳本來打算給兩個院子各開一個小門,然後把過道兩頭一堵,用來放煤炭柴火。
結果趙陰陽說她胡整,方方正正的院子門一開,聚的财氣全跑了。
胡玉鳳頓時歇了心思。
其實這樣也挺好,兩個院子互不打擾,要不萬一以後給大哥接過來,還說她監視呢。
……
環顧一圈胡玉鳳就發現哪哪都是灰塵,大西北嘛,又經過一個多風的秋季,沒有灰塵才不正常。
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幹脆一人十塊錢,叫了秦玲和秦芳兩個幫忙擦洗收拾。
秦芳小學畢業也不上學了。說她學不進去,死活都不願意,秦文正隻好作罷。胡玉鳳卻知道是這孩子偷摸談了個小對象,就是隔壁二隊寡母帶着四兒兩女那家的老大。
能賺錢秦玲和秦芳都很高興,即便賺的錢一回家都進了父母的口袋,卻實實在在是第一筆用自己勞動換回的報酬。
因為兩個孩子擦得格外賣力,三人大半天就全部收拾好了。
看的搬家日子是兩天後,那從今兒起就要燒炕了,炕一熱整個屋子都暖和了。
這麼想着胡玉鳳就拎着兩個框去提柴火。她平日是不耐煩燒炕的,可今兒這燒的是炕嗎?這明明是她家美好生活的希望之火,一邊燒她一邊哼着街上聽來的小調。一個炕,兩個炕……等燒到第三個,胡玉鳳煩了,果然這不該是她的活。
灰耙一撩,明明都是長手的,誰的炕就該誰燒!
秦生田剛打屋後路過,看三個煙囪都在冒煙還吃了一驚,下一秒就給叫住了:
“你的炕我燒了,你得還回來,把剩下兩個炕燒了昂!”說着轉身就走。
秦生田撓頭:這有啥還的,你就直接吩咐呗,還搞得像追求公平似的。
這日正好是周五,下午秦文禮拉着楊秀和秦钰回來了。
倆母女一下車問候過老人就直奔新屋子。
屋子吊了頂,雪白的屋頂襯着粉白的牆壁,顯得屋裡又大又亮堂。挨着頂棚是一圈一指半寬的白色電線盒,在靠近炕頭的位置垂直連接着開關。
木質的窗框和房門隻刷了一層清漆,泛着溫潤的木質光澤。
大人屋裡都有一個大立櫃,樣子和在城裡見過的差不多。堂屋還有一套沙發,她隻在文禮二哥家坐過,這會兒忍不住坐上去試了試,果然舒服又結實。
楊秀裡裡外外地轉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
農村人嘛,誰家蓋得起新房子就意味着這家日子過得紅火。所以這不僅僅是一座院子,也是她家脫離貧困的标志,是家庭新的開始和新的希望。
……
九月二十八,宜搬家。
一大早,惠子就早早過來幫家裡打包。
各個屋裡的鋪蓋昨日都規制整齊了,今兒主要就是搬舊家具和生活用具。
别看離得就這兩步路,可四世同堂的家庭,最小的在老屋都住了七年,零零碎碎的東西可不少。
楊秀屋裡的大衣櫃是她的陪嫁,當初也是用了好木頭打造的。她這個人一向愛惜東西,用了十年了還和新的一樣。放在老屋舍不得,就想要搬到秦钰的屋子裡。
胡玉鳳的木箱子也一樣,她這雖不是什麼好木頭,卻也是娘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自然也得留着。
其餘的衣櫃木箱子都留在老屋裡。
新廚房裡櫥櫃和案闆一應俱全,老屋裡除了水缸和菜壇子,鍋碗瓢盆和熏肉,其餘的胡玉鳳都沒動。
她廚藝不行,老太太年紀大了,做飯也是難為人家,所以老家遲早是要找個做飯的婆子的。這些東西盡量都保留,省得以後還要買。
一家人女的打包,男的先撿着小件的擡出來擦幹淨。
吃過早飯,秦文正兩口子,楊力兩口子都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