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是些白眼狼,咱們來了钰钰連個招呼都不打,倒把不知道哪來的野種當個寶。看跟前攆後的那個樣子,就跟她媽一樣,輕浮!”
吃過飯略歇了一會兒,秦小琴就說要去其他兩家轉轉。
一出門就開始罵。楊旭朝後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行了,有你這麼說親侄女的嗎,這還沒走遠呢。”
“沒走遠咋了,我就要讓她聽到,當我不知道,兩個娃娃對我不親都是楊秀教的!”秦小琴梗着脖子道。
楊旭煩躁又無奈。兩個孩子為啥不親你,難道不是你作的?你那次對孩子真心了?還想讓人家跟你親,咋那麼大臉呢。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底是在丈人家,一說肯定又鬧起來。
這麼想着又神色複雜地看了喋喋不休的妻子一眼。丈母娘對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大舅哥也是懶的理她,也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還覺得人家都怕她。
老秦家,秦小琴一走,胡玉鳳眉頭都松了。
跟楊秀說了聲,就上炕躺着歇息。這個閨女一來她随時都是備戰狀态,可累死她老婆子了。
楊秀和惠子也坐在炕上,一邊納鞋底一邊閑聊,閑聊的内容不外乎秦小琴。
楊秀在她手裡吃過很多苦頭,日子過好了。隻當心裡的委屈都揭過了,可這會兒說起來竟還是滿嘴苦澀。
“從我進了門,她就沒少生事端……這兩年幹媽不護着了,家裡日子才安穩些。”
惠子和楊秀的經曆也差不多:“我們家隻有一個大姑姐,嫁的遠不常回來,一回來全家都得向老佛爺那樣伺候。”
“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好在你再不用伺候了。”
惠子也慶幸地拍了拍胸口:“可不是,現在做夢還能夢到她斜着瞅我那眼神呢,給我都吓醒來了。”
這邊兩人悄悄吐槽。
秦文慶家,秦小琴被陳秀蓮三兩句忽悠,就開始大倒苦水。
陳秀蓮一邊聽着一邊附和:
“你媽是不對,幹閨女哪能比得過親閨女,我得說說她。”
心裡卻嗤笑一聲:這孩子多少有些毛病,嫁了人了還回娘家挑理,而且是當着女婿的面,真是傻透了。
……
秦小琴當天來當天就回去了。
初三楊秀和秦文禮去娘家。
初四胡玉鳳回娘家。
維持了一年,他大哥的家又恢複了幾分以前的髒亂差。胡玉鳳一邊叨叨一邊和小妹收拾,胡德陽也沒閑下來,被她指使的團團轉。三兄妹花了大半天,屋子好歹能見人了。
胡玉芳悄悄給她姐爆了個料。之前和胡德陽糾纏不清的那個娟子,不知是見過喜子在集上做買賣,還是聽人說胡德陽的大妹家發達了,這又來撩撥了。
胡玉鳳也是服了,這女人可真是能屈能伸。有這本事幹點啥不能成,非得騙老年人的五保錢。
“大哥啥反應。”
“之前的氣還沒消呢,現在是沒反應,以後就保不齊了。”
胡玉鳳有些意外,她隻當人家稍微一撩撥胡德陽就巴巴跟上去了呢。
“先不管了,大哥這人記吃不記打,等人家發現他沒錢,保準第一個把他踹了!”
屋外晾衣服的胡德陽:你聲音還能再大點不,害怕他聽不見是不?
兩人說着胡玉鳳就提了把胡德陽接家裡的事。
胡玉芳有些遲疑:“媽臨死前讓我照看大哥的,是我沒本事……”
“咱們姊妹三個,你二姐靠不住,我先養着吧,等人不行了接到你們。”人死講究落葉歸根,她現在可以養,但臨死前肯定是要回胡家的。
屋外的胡德陽:這是徹底不把他當人了,當着他面就開始讨論他的身後事了。
他沒好氣道:“隻要我能動彈,誰家都不去。”
真是,都嫁了人了不操心自己家,管他幹嘛。他是個沒出息的,給妹妹漲不上面子,但也不想拖她們的後腿。這兩個瓜娃子,學學人家玉香嘛,有他這個哥就跟沒有一樣,安穩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有心的話,等他死了買張草席卷了一埋就行。要是能想起來逢年過節燒兩張紙,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活着沒錢他都能過,死了還能比活着難?
屋内,胡玉鳳沒言語。大哥是個犟種,這事兒得慢慢來。
從娘家回來,又接待了幾波客人,陸續拜訪了家裡的經銷商。秦文禮一家四口也回去看了父母和兄弟,時間一晃又到了正月十六。
難得的假日結束了,忙碌的序幕即将拉開。
大年夜胡玉鳳就制定了今年的計劃:繼續開拓市場,争取早日拿下全洋縣。
開拓市場是一方面,後勤保證也少不了。
在全面開工之前,胡玉鳳和秦文禮抽空去了趟村委會。
“你意思是隻要願意種菜籽胡麻的,你都按市場價收購?”苟支書确認道。
“嗯,不止菜籽胡麻,黃豆和小麥也一樣,隻要是咱們村上的,我家都優先收購。”胡玉鳳補充道。
這兩年因為招工是事,村上說啥的都有。有說她厚道不忘本的,也有說她有兩個臭錢就顯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