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這樣……”楊秀大緻給秦文禮學了一遍,無奈攤手。
秦文禮輕擰起眉,把最近發生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毫無頭緒。
但人在屋檐下,不能真看着老母親犯病。
他抽了個空閑回了趟家,準備探探老母親的口風。
結果嘛,不算一無所獲。
聽媳婦的意思,母親對她态度如常,可對自己,秦文禮把兩人說的話在腦子裡回放了一遍,是有些陰陽怪氣的!
那問題多半出在他身上了。
得出這個結論秦文禮更摸不着頭腦了,是他最近做什麼了嗎?
難道是他夾雜私貨被發現了?
這個念頭一出,他就注意觀察母親對楊建的态度。以他對母親的了解,要知道楊建是共犯,趕走都是輕的,可看起來毫無異樣啊。
那就不是這個,他懸着的心放回原地。
還能是啥呢?思緒倒帶倒帶……停!
第一次反常是貸款下來之後,對他态度奇怪是今天,之間就隻有那次他以為熱了,好心不讓去鋪子的事。
找到症結所在,秦文禮長出一口氣。
至于咋解決的,先讓他想明白為啥好好的關心聽在老母親耳朵裡變了調。
……
這頭秦文禮還在抓耳撓腮。
那頭,胡玉鳳面上一派平靜,内裡天人交戰。
她覺得自己變了,變得體面了,也窩囊了。
擱以前心裡有一點不舒服,她早讓這一家子都不得安生了,那會像現在一個人窩在這兒反思。
可不就是反思!
前有兒媳關心問候,今有兒子低聲下氣,她第一反應不是得意,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作了?
噫~~~~
拽回跑遠的思緒,胡玉鳳動了動癱了幾天的腦子,認真思考起來。
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不管是家裡的人還是家裡的生意,說句大言不慚的,她自覺已經全部掌控了。
至于說以後能不能穩住,那就看她的能力了。她不能因為文禮現在出息了,覺得人家威脅到自己了,就想方設法讓人低頭,把人壓下去。
這和以前的自己有什麼兩樣?
這是一個有着共同奮鬥目标的家,難道文禮出息不好嗎?
想她胡玉鳳,啥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麼些年,家裡的生意固然有文禮和楊秀的功勞,可她才是那個真正拍闆的人,她能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沒有道理敗在還沒影的事情上!
不就是管理個廠子嗎,誰也不是他媽生下來就會的,學嘛!
何至于茶飯不思等着人哄,窩囊成這樣多沒出息。
低聲嗤笑一聲,胡玉鳳直覺思緒開朗,頭腦清明。
于是等輾轉反側思索了一夜對策的秦文禮早起讪讪在母親面前坐定,嘴張了幾張話還沒出口,就聽他媽吩咐道:“文禮,你問問王主任,看有認識的廠子嗎,能讓咱去參觀參觀不?”
秦文禮豁然擡頭,老母親隻留給他一個背影,這毫不妨礙他驚喜又大聲:“好的媽。”
雖然他摸不着頭腦,但,雲消氣散,今日真是個好天!
……
秦文禮辦事很是靠譜,吃了飯就去找王主任。
王主任當面笑着答應了,等秦文禮走後,他整整衣服就敲響了柳書記的門。
“柳書記,我有一個想法,能不能組織……”
過了一日,秦文禮就接到消息:上官鎮拟定于下周二前往盛甯參觀學習,由王主任帶隊,轄區内中小企業和有意願的商戶可報名參加。
秦文禮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放下聽筒又提起,迫不及待地撥通家裡的電話,把好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老母親。
胡玉鳳也很高興,官方帶頭可比他們這種散戶上門待遇好多了,一定不能錯過。
時間一晃就到了參觀的日子。
胡玉鳳和秦文禮收拾的體體面面到達鎮政府。秦文禮手裡拎着包,包裡裝着他和胡玉鳳的紙筆。
他們來的不算早,院子裡已經站了幾個人。
都是一個鎮上做生意的,不算眼生,兩人笑着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就站在一邊靜靜等。
過了十來分鐘,王主任帶着個小幹事過來了。小幹事拿着手裡的名單核對了一遍,隻缺了兩個人。
等了不過五分鐘,那兩人便急匆匆跑進來。
人齊了,王主任對小幹事囑咐了兩句,不一會兒院子裡就開進來一輛班車。
“人齊了,咱們現在上車出發!”
衆人有序上車坐定,王主任坐在第一排,汽車啟動,他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