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秦文平從車底爬出來，秦文禮忙幫着拍了拍身上的土。

老劉一臉笑意起身：“兄弟會開車嗎？買車單憑肉眼看很難全面了解實際車況，好些毛病得上手才能發現，比如發動機異響、刹車異響、懸挂異響等等……試試？”

秦文禮面露難色，他不會……但秦文平會。他一看弟弟的臉色，二話不說接過鑰匙上了駕駛座，秦文禮趕緊上了副駕駛。

點火、挂檔……秦文平熟練的開出大門。這裡是郊區，車少人也稀，秦文平樂滋滋地拉着弟弟轉了兩圈，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又指導秦文禮上手開。

秦文禮開慣了三輪，都是刹車油們和離合，剛上手有些手忙腳亂，漸漸也能生疏地跑起圈。

“你覺得咋樣？”

這會兒老劉不在，秦文平趁機問起弟弟的想法。

秦文禮小心翼翼地停下車，呼出一口氣道：“四哥，我換擋的時候感覺有些死塞，聲音聽着不對勁。”

秦文平點頭：“是變速箱的問題，這都是小毛病，回去找老劉收拾一下。”

秦文禮颔首：“再沒有問題，我挺滿意，價格合适的話就它了。”

秦文平笑着笑着又蹙眉：“這款新車在三到五萬，具體看配置。這車除了裡程多，沒有大毛病，我估計價格不會太低……”

秦文禮想起來時母親劃的底線，笑道：“家裡給了我一萬五，隻要不超過這個線就能拿下。”

秦文平聞言不再多說，兩兄弟開着車往回走。

見兩人回來，老劉笑着招呼兩人喝茶。滾燙的熱茶一入腹，頓時感覺全身都松散了。

秦文平舒服地喟歎一聲，笑道：“車看了，也試了，你說說你的報價。”

老劉端着茶杯悠悠入口，這才道：“咱們兄弟，我也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一萬六，能行的話這下就可以辦手續。”

秦文平一頓，看了秦文禮一眼，秦文禮露出個為難的神色。

“我知道劉哥你給的是個實誠價，這車我也是真心看上，可這預算不夠啊！”

老劉哈哈笑：“我還當什麼呢，錢不夠找你哥麼，他這大腿粗壯得很，千把塊錢那都不是事兒……”

秦文禮愁眉苦臉，秦文平也露出個苦惱的神色，把老劉拉到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老劉再看秦文禮的神色就正經了許多。

“兄弟，你出個價，能賣我就賣了！”

秦文禮咬了咬牙：“一萬四！”

老劉擰眉：“一萬四我都不掙錢，這樣，你再加點！”

秦文禮見秦文平在老劉背後伸手比了個“五”，他立刻心領神會，又加了五百。

老劉一跺腳：“這樣，一口價14800，你開走。”

秦文禮也裝作痛下決心的樣子，重重點頭。

價格說定，老劉便拿起工具收拾變速箱的小毛病。

兄弟兩人這才有功夫看起其餘的車。

秦文平對一輛方臉的越野感興趣，圍着他轉來轉去，忙完活過來的老劉老遠就介紹道：

“超級切諾基，2.5升的直列4缸發動機，5速手動變速器，1999年10月的，跑了4.7萬公裡，現在出售價是8.8萬，來一輛？”

秦文平一臉買不起的表情，但不妨礙他連摸好幾把過過手瘾。

“馬自達323，1.6升直列4缸發動機，5檔手動變速器進口原裝車，1995年11月的，跑了17萬公裡，賣價嘛，6.8萬。”

秦文禮聽到報價，瞬間就覺得眼前的轎車不香了。

三人收拾收拾，就騎着摩托往車管所走。

……

别了老劉，秦文禮瞅着眼前的小家夥為難，車買來了，磕磕絆絆他也能開回去，就是……會被交警抓吧？

秦文平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開懷大笑：“走吧，我還真讓你開回去？”

“哥，你有駕照吧？”

秦文禮坐在副駕上，有些不确定的問四哥，他哥車是開的溜，可不一定有駕照。畢竟這個年代除了跑車的，誰會想着花錢考駕照啊。

秦文平瞥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有。”

秦文禮這才放松下來，他是個遵紀守法的人，要是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想和執法機關打交道。

“你駕照報了嗎？”

“報了，科目一都花錢過了，過兩天就去練習科目二……”

秦文平聞言毫不意外，這個弟弟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駕照之前那是不可能開車上路的。

車外，是寒風拍打在玻璃上發出嗚嗚的呼嘯，耳邊，秦文禮絮絮叨叨說着他的打算。

眼前是一望無際筆直的公路，秦文平眼神溫和地看了一眼弟弟，緊接着就收到秦文禮提醒他專心看路的警告。

嘴角忍不住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