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辰道:“正是華山。”
阮钰笑道:“山形奇絕,小生恐不能至,還要勞煩兄長帶一帶小生。”
應辰嗤笑道:“這是自然。若隻靠你,怕是幾個日夜也攀不過兩座山頭,還尋什麼草藥?”他略沉吟,又道,“山中有些神異之物,此行若能遇上,書呆子亦可采之,留于後用。”
阮钰道:“如此再為兄長記一壇酒。”
應辰哼笑一聲:“你隻莫要忘了就是。”
阮钰忙道:“絕不敢忘。”
二人言談幾句,應辰伸手握住阮钰左臂,便已帶他攀援而上。
阮钰身形驟然一輕,四周瞧瞧,山中景緻盡在眼中,又仿若身處雲海之内,探手即可攬得那若絮之雲。
忽然間,阮钰右手扯了扯應辰的衣袖。
應辰身形微頓,便停在一塊凸出的山岩上。
阮钰站穩腳步,朝右側一處山縫指了指,問道:“通溟兄,那可是一株寶參?”
應辰側頭看去。
果不其然,山縫裡透出一抹氤氲紫氣,又有異香撲鼻。
應辰微微探手,掌中輕拂那處,竟已将其中之物輕巧取出,不傷半點根須。
阮钰看去,隻見那物紫氣環繞,靈光流轉,狀似人形,四肢畢備,正是一株寶參。
應辰道:“約已生出一千二百餘年。”
阮钰神情微動:“竟是千年人參!”
應辰取出一隻玉匣,将人參放入其中,再随手丢給阮钰,輕笑道:“拿去,每日切一根須子含了,能助你修行,也給你補補身子。”
阮钰并未客套,接住匣子,仔細收起,又眼中帶笑,溫聲說道:“今日要記兩壇酒了。”
應辰挑眉,也不多言,隻再抓住阮钰右臂,帶他縱身而上。
風聲呼嘯間,阮钰眼中似有一抹淡淡青光,得見奇花異草,遂不時輕扯應辰袖口。
應辰每每停駐,若是險峻之地,他不還能出手代為取來;倘若易得之地,則叫阮钰自行采摘。
如此配合之間,頗有趣味。
漸漸地,峭壁已盡,二人走在山間。
阮钰籲了口氣,歎道:“小生不及兄長遠矣。”
應辰輕笑一聲:“我若還不及你一介書呆,豈非白活了這許多年歲?”
阮钰莞爾:“兄長說的是。”
随即,兩人緩緩行走賞景。
雖仍不見狐人草,阮钰卻也并不着急,隻慢慢尋摸就是。
應辰更是如此,隻想着,若幾日過去仍不能碰上,便去捉一隻精通藥性的狐狸,叫它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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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穿過一處山澗,有一片密林。
阮钰眉心靈光微動,忽有所感,立即說道:“通溟兄,去那處瞧瞧。”
應辰随他而去。
于一截枯木樹樁内,生出一縷淡淡煙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