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聿禮聽懂了她的潛台詞,挑眉笑道:“封口費啊?”
“沒、錯。”佟落姝冷冷丢下一句,啪嗒挂斷電話。
晚上回家後紀聿禮就把這件事和宋懷川說了,宋懷川皺眉思考了一會,說:“我的确需要,幫我約個時間見面談一談,再決定吧。”
紀聿禮給佟落姝發了消息,與她約定了這周日下午的時間。周日那天,紀聿禮跟着宋懷川一起去了佟落姝給的地址。那是首都一處很有名的别墅區,紀聿禮覺得把這麼重要的見面約在家裡有點不尊重人,但想了想佟落姝對她表哥的描述,一個情商為負的缺心眼富二代這麼做倒也合理,試想一下如果是他可能打個電話就完事了。
穿過一棟棟外觀相同的别墅和精緻花叢到達目的地,宋懷川摁響了門鈴,束手等待。不一會門被打開,來開門的卻不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那個男人,而是一個戴着眼鏡、眉清目秀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
“你們是?”少年疑惑問道,視線從宋懷川的臉上移到他身後抱臂站着的紀聿禮身上,忽然瞳孔猛地一縮,目光凝固。
宋懷川垂眸端詳了一會那少年的臉,忽而輕輕地皺起了眉。
一道疏朗的聲音從屋内打斷他們:“是佟落姝推薦來的同學嗎?”
那天見過的人從後走上來,一手撐住少年臉側的門框,一手搭住他的肩,沖他們微笑:“來得好早啊,我才剛起床哈哈。”
他攬着少年的肩往旁邊讓了讓,留出可以讓兩個人進屋的空間:“進來呗,不用脫鞋,下午有阿姨會來打掃。”
少年拂開他的手,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男人對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喊道:“寶貝,幫我給客人們沏杯茶呗。”喊完,他轉回頭來,對着他們笑,笑容裡帶了些得意之色,指了指少年清冷的背影,“這我老婆。我叫佟野澤。”
“宋懷川。”宋懷川禮貌與他握手。
佟野澤看上去真的如大小姐所說那般大大咧咧,沒什麼架子,熟絡地将他們帶上二樓的客廳,同時嘴裡不停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卻不讓人覺得讨厭,反而很輕易與人拉近關系。
佟野澤和宋懷川到陽台邊的辦公區談話,紀聿禮坐在沙發上等他,百無聊賴地抓了個抱枕抱着,靠在墊子上玩手機,姿勢放松地好像在自己家。那少年端來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幾上,語氣冷淡道:“要喝點什麼?紅酒、咖啡或者茶?”
紀聿禮低頭打着遊戲,頭也沒擡地搖搖頭:“不要。”頓了頓,又生硬地補了句謝謝。
那少年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熾熱的陽光從陽台外射進室内,紀聿禮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後頸被烤得發燙,不耐煩地收起手機,想要換個地方坐,四處張望,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審視的眼睛。
那沉默寡言的少年手裡端着咖啡,趴在三樓的欄杆從上至下注視着他,不聲不響地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沒等紀聿禮看清他的表情,少年便一個轉身離開,三樓不輕不重地響起關門聲響。
紀聿禮:“……?”
好奇怪的人,他是在看自己吧。
正疑惑着,身後響起腳步聲,宋懷川和佟野澤談完正事,一前一後地朝他走來。
宋懷川站在他身後:“你在看什麼?”
紀聿禮搖搖頭:“沒什麼,你們這就談好了?這麼快?”
宋懷川嗯了一聲,朝他伸出手:“走吧。”
佟野澤插着兜四處張望:“我老婆呢?”
“樓上。”紀聿禮抓着宋懷川的手站起身。
“哦,那我就不送你們了,走好。”佟野澤兩指并在太陽穴,比了個中二的手勢,對宋懷川意氣風發地笑道,“兄弟,合作愉快。”
離開他們家,紀聿禮把自己的感受和宋懷川說了:“佟野澤那個姘頭感覺怪怪的,你們在談事的時候他偷偷趴在三樓看我,是不是看上我了呀?”
宋懷川聞言側目看了他幾眼,眼神帶了些意味深長,鄭重其事道:“他應該看得出來你和他是同一個型号。”
紀聿禮腳步停住,轉過身,一拳打在宋懷川的肩頭,怒道:“你什麼意思?挖苦我?我好心讓你上,你還得寸進尺?今天晚上你躺下來,我要大展雄風,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猛1!”
宋懷川輕輕地笑了,接住紀聿禮的拳頭,安撫地親了親他腦門:“我開玩笑的,你是大猛1。”
紀聿禮冷哼一聲,輕輕地扇了一下他的臉,柔軟的手心擦過臉頰,像是小貓将肉墊按在四腳獸臉上,這意味着他被哄好了。
宋懷川話語一轉:“你不覺得他和你長得很像麼?”
“啊?”紀聿禮一臉懵逼。
宋懷川垂下眼,食指點在紀聿禮的鼻尖,接着向下滑,不輕不重地按在他水潤的下唇,若有所思:“鼻子和嘴巴,簡直是一個磨子裡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