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難得沒受六眼影響睡了個好覺的五條悟朦胧間覺得時間不早了可還是想在賴下床,結果就被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叫醒了,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咒力信息讓他懵了一下,在看清床邊站着的管家和幾個護衛時就知道不用在睡了。
管家寵溺的看着未來的繼承人吩咐身後侍從上前給五條悟更衣,哪想卻被對方一口回絕了,“不用,你們先出去。”
“這……”管家猶豫了一下,正待開口就被投射過來的眼神制止了,忙弓身帶着護衛退出了房間。
關門聲響起,四周再次安靜下來,五條悟下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外面早已經是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
“敢把老子的錢全拿了在甩掉老子跑路。”緩緩的擡起手指,一個如黑洞般的術士順轉【蒼】在他的指尖成型,六眼毫無感情的看着越來越洶湧的咒力漩渦,“下次再見,一定咬死你!”
咒力散去,門口瑟瑟發抖的護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酒店房門再次打開,五條悟穿着小黃鴨衛衣戴着墨鏡出現在衆人面前,沒理會驚掉下巴的管家,大步越過,“走了。”
年底,各家開始準備過年時,禅院甚爾在禅院扇那雙盯着人發麻的眼神下出了門,這次他需要去完成那個拖了很久的任務了。
臨行前禅院扇還特地來了一趟,說是自己馬上要結婚了,希望甚爾回來能給自己帶來好的消息當作賀禮。
禅院甚爾當即翻了個白眼說道,“那我祝你喜得貴子。”
對方也不管他是嘲諷還是什麼,大笑着收下了賀詞,又遞了一張卡給他,“别死了小子,希望你能有命花它。”
“當然。”接過卡揮了下手便出了門。
該說禅院扇太過自信,還是該感歎自己被小瞧了呢?私補的任務金居然就這麼提前給了也不怕自己拿錢不幹活?算了,管他是什麼原因,反正自己也是不虧的,就這麼先湊合吧。
為了脫離這個家族,他可是做了太多準備了,現在也不差這麼一點……
目标地其實離京都也不遠,開車的話大概半個小時,隻是沒人給他車,禅院家更不用說,禅院甚爾搭了輛大巴轉徒步,到底是趕在天黑前到了目的地。
鞍馬山區,秋季楓葉很多,算是個小小的旅遊地,不過到了冬季來往的人就少了,甚爾順着山路到了接頭的村子。
這裡的人受禦三家庇護,可是信仰的卻是最傳統的山神,春分秋分還要舉行皇靈祭活動,看着眼前民風淳樸的村落,禅院甚爾饒有趣味的摸了下下巴。
從剛到這裡,敏銳的五感就讓他捕捉到了強烈的違和感,上次禅院甚一在這裡出事,面對禅院家再派人來,這裡的村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哪怕是有一點害怕也好,各個都出奇的淡定,甚至在禅院甚爾進村時也沒有分給他過多的眼神,除了最初的幾個年輕的小孩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稍微上點年紀的全都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大人您這邊請。”負責接引的是個中年男人,戴着眼鏡,穿着白色襯衫,打扮得像城市裡上班的白領,跟這個小山村一點都不搭,和甚爾對話時的聲音更是異常的平淡。
甚爾一邊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一邊思索着,很快就被帶到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房子前,根據經驗推測這裡應該就是村長的住所了。
“就勞煩大人今天住這裡了。”眼鏡男說着就要推門進去。
“不用了。”禅院甚爾越過眼鏡男走進房子,“住就不必了,給我講講上次禅院家人過來發生了什麼吧,我趕時間。”
對方聞言停下腳步,擡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村長已經在裡面等候了,大人的問題可以直接詢問村長。”
“哦?”禅院甚爾直接轉身與眼鏡男對視,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在看到對方的動作後也毫不畏懼的回看了過去。
“多謝帶路。”禅院甚爾輕笑着,主動結束了這次短暫的試探。
起居室内,拿着煙槍的老爺子正在吞雲吐霧,看到禅院甚爾進來連忙招待對方坐到火爐邊上,聽完甚爾的問題後,村長咂巴了一下煙嘴,随後開始緩緩講訴起來,期間還不忘招呼甚爾吃東西。
禅院甚爾倒了也不講究,聽着老村長講故事全程沒有打斷的意思,隻顧着拿起吃食點心往嘴裡塞。
“這人真的是禅院家派來的?”
“聽村長說是的。”
“怎麼跟之前的一點都不一樣?”
“誰知道呢。”
門外準備進來伺候的村民看着禅院甚爾毫無形象的動作不禁壓低了聲音讨論起來,卻不知他們自以為的小聲還是被天與咒縛全聽了去。
真是抱歉呢,本人不僅是禅院家的,還是跟上次來的那個一個父親的呢。
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村長,對方被他盯着一臉莫名,還以為是準備的食物不受歡迎,正準備詢問要不要再準備點别就見禅院甚爾已經吃完最後一個點心,然後拿起水壺又給自己添了一杯水
禅院甚爾:“行了,謝謝招待,接下來換我問你答就行。”
“啊,是!”突然的氣勢轉換,老村長連忙坐正身體。
禅院甚爾:“照你剛剛說的,上次來的禅院是獨自進的山?”
老村長:“是。”
禅院甚爾:“既然隻有他一個人進山,那你們怎麼知道他是被禁地裡的東西所傷?”
“這……這……是他出來後自己說的。”老村長擦擦頭上的汗,陪笑道。
“如此,我知道了。”甚爾滿意的起身對着老村長點了下頭,臉上的笑意虛挂于表面,“那麼剩下的我就自行前往了。”
“啊,啊是。”
老村長畢恭畢敬的把禅院甚爾送出了門,眼看着對方踏着星光向山裡進發,直到人影消失才呼出一口氣,拍拍胸脯,一改剛剛唯唯諾諾的表情,好像腰闆都挺直了一般。
“辦得不錯。”毫無聲調起伏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哪裡哪裡,大人說笑了。”老村長對着聲音傳來的地方鞠了一躬,好像又不确定聲音是不是從自己鞠躬的地方傳來,于是又往其他地方鞠了一躬,不過聲音卻沒有再回答他。
有點意思,躲在暗處的禅院甚爾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枉他特地影去氣息折返回來。
這次的任務有着”暗”那邊的全部情報,包括特級咒具【逆天】因為某些原因被封印存放在了鞍馬寺的曆史緣由。
這件特級咒具最初一直是由廟中的大師們看管,後來被五條家借出,用來做了什麼無人知道,五條家主和禅院家主在一次交流會中動真格同歸于盡,禦三家格局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後加茂家崛起,其他兩家被壓制,但在加茂憲倫事件後,情況急轉,禅院家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加之五條家的祖傳術士前置條件苛刻,一時之見禅院家反而壯大了起來。
後來鞍馬山區的人受禅院家庇護,将特級咒具的事上報給了禅院家,于是禅院家派了幾波人來進行咒具的回收,不過每次都以回收人失蹤最後被發現也是失去記憶為結尾。
想來是那群老頭快要被五條家新生的六眼逼瘋了,這才想起了被他們擱置的鞍馬山特級咒具,想要讓“暗”來回收,卻沒想到連禅院甚一都失敗了不僅失去相關記憶,還被重傷。
所以……
一個重傷失憶的人,要如何親口告訴你們自己被禁地的東西打傷了呢?老村長?
沿山路一直向前,約莫一個小時後終于踏入所謂的禁地,甚爾有些無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個破敗的山神廟,雖然有圍牆和門欄,不過就四周連石頭路的縫隙都長草的程度就能知道,這裡很久沒人來了。
這就是禁地?
禦三家的人都是有什麼毛病嗎,總喜歡把咒物咒具封印在這些神神叨叨的地方。
心裡吐槽,手上動作倒是不怠慢,禅院甚爾抽出背在身後的太刀,直接朝山神廟沖了過去,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
剛到廟門口,腳下像是踩到了什麼,詭異感讓甚爾直接原地不助力彈跳起來,剛站着的地方赫然出現一排利箭,來不及思考甚爾靠着肌肉的韌性又在空中以常人不能及的姿勢轉了360度将第二發射來的利箭原路踢回。
能明顯聽到箭射入樹與石中的聲響,這樣的速度都沒打中,躲得這麼快嗎?
落地後也不多戀戰,禅院甚爾直接疾步沖進山神廟内,入目雜草叢生,寺廟正殿的大門破破爛爛,一扇半掩着,一扇已經不知道去向。
“切。”搞得跟恐怖片一樣,“客套的招呼就算了,你是人還是咒靈,來直接點吧。”
“嗖!”一支利箭射在他腳前,像是一個警告。
“哦?哪個詞惹你生氣了?”禅院甚爾好笑的看着腳前的利箭,把刀扛在肩上,摸着下巴假樣思考,“啊呀呀,不會是‘咒靈’吧……”
回應他的是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更多的利箭,“還真是呀,瞧瞧我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