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甚爾刺中的眼鏡男,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個沒有一絲咒力的男人,光憑本能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太恐怖了,不管是力量和反應力,比他還不像個人類。
也許,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你是怎麼……噗……”眼鏡男看着甚爾,未問出的話被口裡噴出的鮮血打斷,禅院甚爾在他開口的時候便拔出了【釋魂刀】,眼鏡男被捅穿的傷口在失去阻礙後瞬間撕裂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得不慌忙擡手按住,可又因為體力不支逐漸跪倒在了地上。
“【逆天】真正的能力,其實是制作結界和封印吧,更改人記憶的則是巫女咒靈面的能力,布了這麼多局,難怪那些蠢貨會失敗,不過現在的你……”走到眼鏡男的面前,甚爾好整以暇的蹲在他面前,“瞧你現在這樣子,被咒具捅了一刀就跟要被袚除了一樣,我說,你其實跟巫女一樣,都是半人半咒靈的怪物吧。”
“哇!!”聽到這個詞眼鏡男咆哮着朝甚爾瀕死一撲,結果被後者輕松躲過。
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男人,甚爾沒有任何的同情,這禁地裡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讓進入山神廟的人自相殘殺,互相詛咒,從源源不斷地負面情緒中給巫女提供咒力能量,讓她以此來對抗貫穿身體的【逆天】。
難道這眼鏡男想要【逆天】?禅院甚爾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不對啊,如果他想要這把咒具,直接拔了不就不行了,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反而是在害怕自己會拔了咒具導緻巫女死亡……
“喂,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放輕松,純屬個人好奇。”甚爾突然挂上一副笑臉,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即使苟延殘喘也要擺出防禦動作的人,“當然回不回答你都會死。”
“……”
“很好,那我就問了。光是這些結界設計還不夠吧,你還有什麼底牌?或者我換個方式,那些找到這兒的咒術士,你到底是怎麼幹掉他們的?”
等了一會兒,見人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甚爾無趣的啧了一聲,同眼鏡男一起看向被釘在山神腳下的巫女。
被【逆天】刺中封印太久的巫女,因為時間的原因哪怕另一半還是人也早就傻乎乎的了,她瞪着那雙無機制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在看面前對峙的兩人。
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加之禅院甚爾也不是非要知道那個原因,起身幹脆的抽出了之前放好的咒具太刀打算就這麼了解了對方,可在看到眼鏡男擡頭看向了巫女的方向,那眼裡流露出放佛快要溺出眼底的愛戀,讓他一下子愣住了。
所以?
是因為?
愛?!
那這一切就說得過去了,将心底的猜測和眼前的一切重新串聯了一下,禅院甚爾不在着急動手了,而是又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幾遍。
果然,愛才是這個世界最複雜的東西。
女巫給出的記憶其實是真的,隻是缺少或者在有些細節上被眼鏡男篡改了。
五條家确實借了【逆天】制作了封印,還将【逆天】存放在了當時還算繁華的山神廟内,後來因為禦三家的事五條家也無力在管這邊,加上後來二戰,跨度太長中間信息出現斷層,這也導緻現在的五條家人也不知道當時【逆天】到底是用來做了什麼,後來戰争結束了,巫女認識了從海外歸國的村長的獨子眼鏡男,狗血的故事開始了。
兩個毫無共同點的人相愛了,可為了鞏固父親在本地的地位眼鏡男一邊懦弱的放不下巫女,一邊卻又默默接受了要将愛人獻祭的提議。
有什麼比被自己的情郎送上祭壇更讓人絕望的呢?
在殺掉所有人的時候女巫放過了眼鏡男,可是卻詛咒了他,而眼鏡男也在驚恐中發狂用供奉的【逆天】捅向了半人半咒靈的巫女。
兩人就這麼互相詛咒着,不死不休直到現在。
後來,眼鏡男不斷模仿着父與子,在這片村子當着村長,又用巫女的能力,将人們騙上禁地舉行祭祀。
随着時間推移,當巫女的身體對普通人的詛咒不在滿足的時候,眼鏡男終于開始坑騙起了咒術師,可又怕真的引起咒術屆的關注,于是将【逆天】的消息告知給了禅院家,這一環環可以說是相當周密的計劃了。
“不是在互相詛咒嗎?怎麼現在卻是一副深情的樣子。”甚爾看着試圖朝巫女爬去的眼鏡男,“活了這麼久,你不絕得累嗎?”
深陷其中的人,根本看不出巫女眼神的變化,那扭曲空洞的雙眼,早就沒有任何人類的氣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她還沒被袚除,不過,這樣的怪物,早就該死了。
帶着無限的眷戀,眼鏡男的手在摸到巫女腳的時候終于卸去了所有力量,最後整個人因為痛苦卷縮成了一團,體内詛咒的部分徹底消散,留在地上的隻剩一具幹枯的屍體。
甚爾走了過去,直接對着擋路的幹屍就是一腳,那黑漆漆的幹屍因為天與咒縛的一踢直接碎裂一地。
将咒具太刀放回身後,甚爾伸手握住巫女身上的咒具,一個用力就将其拔了出來,看了眼手中刻滿符咒的錐形咒具,雖然是特級咒具,卻隻能作為輔助封印使用,看來禅院家那群老東西願望要落空了。
已經垂死的巫女失去了咒具的禁锢軟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眼鏡男碎了一地的屍體,短暫的沉默後仰天發出一聲悲鳴,禅院甚爾被這一聲絕望的哭喊拉回了思緒。
“就算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依然會因為他的死而感到悲傷嗎?”甚爾拿着【釋魂刀】向前,刀尖挑起巫女的下巴,“可是你不該恨他嗎?又為什麼悲傷呢?”
巫女無法回答甚爾的話,她渾身顫抖着環抱住自己,那雙眼睛在短暫的清明後流下了兩行血淚,甚爾皺眉看着,最後幹脆利落的揮刀砍下了巫女的頭顱。
一切塵埃落定,巫女的屍體卻不像眼鏡男那樣,而是徹底的消散了,就在甚爾看着散去的是塵埃愣神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兵器落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響起,一把造型古怪的分叉短刀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
禅院甚爾上前将其撿起,拿在手中打量。
喲,還有意外收獲!
将【釋魂刀】放進醜寶嘴裡,專心打量起了新到手的短刀。
【逆天】輔助的沒啥用,要交給禅院家,這個嘛……不認識,握在手上有種奇怪的感覺,禅院甚爾感受不到上面有一絲咒力,難道?是普通冷兵器?
不,馬上推翻了這個猜想,冷兵器幹嘛會封信在身體裡。
正思索着肩上的醜寶扭動了幾下,試圖引起禅院甚爾的注意。
“ma……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