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慢走!”看着甚爾步入樓道的身影,伏黑一華一邊揮手一邊還不忘喊上一句今天才知道的名字,“甚爾先生!”
“啧。”還是不習慣被那樣稱呼,甚爾快步下了樓,在路過公寓垃圾點的時候将手中的口袋放了進去。
夜色下,不遠處的市中心折射出絢爛的燈光,看來有的人夜深生活才剛剛開始嘛。
甚爾活動了一下脖子,剛想把醜寶從兜裡掏出來,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自己身後劃破氣流射來,身體迅速做出判斷矮身躲過,身前的路燈樁被濺上一灘墨綠色的黏液,刺鼻的味道熏得甚爾直皺眉,不滿的朝身後看去,可惜隻看見一個喝醉的公司白領,搖搖晃晃的朝着公寓走去。
奇怪的咒力殘穢,咒靈嗎?
可看着粘液在路燈杆上慢慢消失,甚爾又有些疑惑,這東西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很幹淨,也不像是詛咒師的手筆,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幻覺了。
能這麼快躲過自己追蹤隐藏得如此完美的咒靈可不多見,而且,自己在這個地盤也還沒得罪過誰,所以也不可能是專門來針對自己的,難道是有什麼誤會?
正發愣,又一股氣流襲了過來,甚爾側頭躲過,眼睛死死盯着氣流射過來的方向,草叢晃動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伴随着因為光線折射而使周圍景象變得扭曲,一個透明的人的輪廓在甚爾眼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搞什麼?”甚爾皺眉,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并襲擊自己的隐形人一時有點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咒靈,雙方隔了不遠的距離對視着,竟都不敢再動作。
昏黃的白織燈在路邊閃爍了一下,飛蛾撞擊發出幾聲短促的“噗呲”聲,醉酒的白領轉入小區,身影被拉得老長,最終消失在了街角,就在這時甚爾動了!
手中的短刀先自己一步飛向隐形人,算是回敬了之前的偷襲,但速度明顯更快,”噗!噗!”刀刃插入不同物體的聲音,甚爾知道自己擊中了目标。
瞬移到目标身前,入眼一把刀還釘在樹上,而另一把就在近處,浮于半空,刀刃沒入隐形人身體,隻剩刀柄還在外面,位置算是直接暴露了,甚爾擡腿就是一腳橫踢,将隐形人直接踹飛了出去,沿途撞翻了後面的幾棵小樹。
拔下樹上的刀,甚爾又快步上前,憑借本能直接一手卡住了對方脖子的位置,将人提了起來。
“說,為什麼襲擊我?”甚爾皺眉看着面前被拉扯得扭曲的空間,因為對方還隐着形,一時無法辨認出确切的長相,隻是手下的觸感卻是明顯的人類皮膚特有的肉感,可這個隐形人給甚爾帶來的氣息卻像極了咒靈。
對方被扼住喉嚨,雙手撕扯着甚爾的手臂,想要讓甚爾将自己放下來,可是不管他怎麼動作,甚爾也無動于衷,似乎知道自己是白費心機,隐形人在最後幹巴巴的撲騰了兩下後,放松下來不在動作了。
甚爾抖了下手上的人,“怎麼不動了?”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也不着急,反而悠哉了起來,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将人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打量了好幾遍,最後笑得一臉鄙夷道,“我這個人,雖然不擅長記住男人的長相,不對最近不知怎麼了,鼻子特别靈…”
說到這裡甚爾特意停頓了一下,用鼻子又嗅了嗅,“你這股臭蟲味,可真是讓人想忘都忘不了啊,前夫哥?”
“前夫哥”這個稱呼像是一個開關,本來還在裝死的隐形人在聽到後立馬劇烈掙紮了起來,甚爾挑眉收緊了右手的力道,感受手下血管爆起的觸感。
普通人可不會隐身加吐出那種東西,也不知道這人下午還好好的,怎麼被警察帶走後就變成了這樣,不人不鬼的,就跟【逆天】的那對情侶一樣。
想到這裡甚爾不禁愣了一下,要知道,人變成咒靈,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迄今為止有記錄的也不過寥寥,鞍馬山的那對形成原因更是因為有特級咒具的加持,而這個”前夫哥”,下午甚爾才接觸過,幾個小時前還是個幹幹淨淨的人類,憑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内就變成這樣,半人半咒靈?真是奇怪。
“喂喂,趕緊把你的隐身撤了,晃得我頭暈。”透明造成的空間扭曲對旁人來說沒什麼,可對現在感官異常敏感的甚爾來說,看久了腦子會眩暈惡心,就跟正常人暈車一樣,心底泛起的惡心壓都壓不住,搞得整個人都沒心情去思考其他問題了。
“前夫哥”在劇烈掙紮後洩了氣,身份已經被甚爾戳穿,不僅跑不掉,嘴裡的腐液也吐不出來,在甚爾逐漸失去耐心而收緊的手掌下撤掉了隐身,可當他整個人顯出真身的時候,早有心理準備的甚爾還是着實震驚了一下。
短短幾個小時,好好的一的人,皮膚整個變成了綠色不說,連眼睛也變成了豎瞳,完完全全的一副咒靈模樣。
“現在不光聞着臭,連長得也醜了……”
……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開始攻擊自己的長相,“前夫哥”憤怒的從鼻孔呼出一股氣,呲着牙再次揮手企圖掙開甚爾的束縛。
甚爾看着眼前再次撲騰的人突然起了點逗弄的意思,在适應了最初的不适,現在他又快速回想了一遍最開始被攻擊的那股違和感,手下的皮膚很像人,血管的爆起也很像,但是從始至終,自己的手心下都沒有感覺到脈搏的跳動。
現在的“前夫哥”與其說是變得半人半鬼的樣子,倒不如更确切的說,就是個假的,而這個假人正在極力模仿着”前夫哥”人類時的樣子,從行為到□□,即使是實力強大的咒術師,隻要不是親手接觸到也很難将其區分出來。
内裡的血液流動都模仿得這麼像,可惜,哪個人類□□會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沒有脖頸的脈搏呢,答案,要麼是死人,要麼就是假人。
可甚爾能感受到它的血液流動,所以答案是後者。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既然是假人,那也就不用在客氣了,甚爾手上用力,手臂肌肉爆起,一聲脆響傳來,直見”前夫哥”脖子不自然的朝一遍扭曲,竟被甚爾生生折斷。
“啧!”不滿的将手中屍體摔在地上,甚爾彎腰從屍體上拔下自己的短刀,剛打算揣回兜裡,就看到地上的屍體,開始慢慢液化了。
甚爾馬上後撤,第六感告訴他必須盡快與這具屍體拉開距離,而液化後的“前夫哥”在膨脹到一定程度後果然發生了爆炸,綠色的黏液飛得到處都是,是跟之前偷襲甚爾時一樣的物質,隻不過這次還伴随了一股奇異的氣味,存在時間很短不易引人注意。
敏捷的藏到了樹後躲過一劫的甚爾走了出來,看着面前被濺滿綠液的街角撇了下嘴,晚上吃的烤肉在向他抗議了,這味道搞得他又想吐了,不過很快,他又被别的東西吸引了目光,暫時忘記了惡心。
之前被綠液擊中的是路燈杆,那個時候綠液隻堅持了幾秒就消失了,而現在,同樣濺在牆上、路燈杆、路上的綠液,如同之前一樣開始消失,而濺在樹上和草地上的卻恰恰相反,液體不僅還在,被濺的樹木和草地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
所以這黏液不是對所有物體都生效,那,它的生效目标是什麼?
甚爾冷眼打量着已經徹底失去生命的植物,然後目光投向一隻躺在枯葉中像被抽幹精血的小鳥幹屍,鳥和植物都有什麼共同點呢?
……
生命力。
黏液會吸收附着物體的生命,也就是活着的東西,像路燈杆和這些建築,沒有東西給黏液吸收,黏液就會消失,而能吸收的,則會被快速吸收掉。
不知道能不能用咒具擋住,看着面前破敗的景象,甚爾托着下巴思考,所以是這些黏液咒靈變成了人的樣子?還是說,這些是詛咒師的手筆呢?
正想得入神,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咒力殘穢從街角劃過,快速朝遠處消失,甚爾馬上便捕捉到并追了上去。
還有漏網之魚?正想着,突然甚爾暗叫一聲不好,這個方向是伏黑一華家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