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津美紀,現一歲半,咒力屬于新生兒中的正常水平,不會為咒靈所困擾,唯一能感覺到的咒靈是之前幫甚爾遞玩具的醜寶,可就是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幼兒,剛剛卻能跟四級咒靈醜寶正常相處,甚至玩耍。
甚爾看着醜寶叼着玩具和津美紀玩過家家隻覺得無語,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呢?也不知道這孩子長大後咒力值會不會下降至平衡點。
“寶!呀!”本來還玩着開心的津美紀突然推開醜寶,朝着甚爾身後舉起了小手,“媽!媽媽!”
“诶,别跟着醜寶亂學……”甚爾擡手拍了拍津美紀的背,将孩子又往上擡了擡,正打算在順手拍一下醜寶,卻發現津美紀看着的并不是自己,那兩雙小手也一直在朝着自己的身後舉着,見他不動,聲音還急切了起來。
一瞬間的驚谔,甚爾忙轉過身,就見一臉虛弱的伏黑一華正靠在牆邊看着自己,脖子和臉已經有了被咒力污穢侵蝕的痕迹,紫褐色的一大片在肌膚上蔓延,甚至還有向外擴張趨勢。
這次一次都不用懷疑這個伏黑一華的真假了,甚爾動身上前接住了快要軟倒的人,津美紀也順勢抓住了伏黑一華的袖子,抽抽嗒嗒的就要哭。
甚爾哪敢讓她直接接觸伏黑一華,連忙将人往肩上擡了擡,津美紀一下子松開了抓着袖子的手,憋憋嘴就開始掉眼淚。
“不行!”這個時候可不能心軟,甚爾堅定的對着津美紀搖搖頭,然後護着伏黑一華慢慢滑坐下來休息。
似乎是感覺到了大人的态度,津美紀憋着嘴,流着眼淚到底是沒有哭得更大聲。
“甚爾…先生…”伏黑一華輕喘着喊了一聲甚爾,然後擡眼看向自己頭頂的男人,發現對方也正關心的看着自己,連忙笑着搖搖頭,“請不用擔心,你沒事吧?”
“少說兩句吧…”甚爾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都這樣了,還在擔心别人,我們兩個現在,可是隻要是個人都能分辨出誰的情況更好吧。
“哎……”伏黑一華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津美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此時的伏黑一華右眼已經受咒力污穢影響開始變得模糊了,而裸露在外的皮膚更像是被火灼燒一樣,這股鑽心的疼痛,随着咒力污穢不斷蔓延,作為普通人的她已經不知道承受了多久,時間過得異常緩慢,不過好在撐過來了最初的不适,現在身體的所有感知已經變得麻木。
昏暗的房間内,哪怕在極力模仿,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家了,伏黑一華微微擡起手,想要觸碰一下津美紀的小臉,甚爾皺着眉,一時竟不知道要不要打斷這人的動作。
但好在,伏黑一華也隻是将手堪堪停在了津美紀剛要夠住的地方,虛晃着摸了摸津美紀的臉,模糊的右眼,卻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手上斑駁的印記,雖然她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但是身體的疲憊和極速流失的生命力,還是讓她有了最壞的打算。
“請,麻煩甚爾君…”伏黑一華現在說句話都要大喘氣,“如果可以,請把津美紀送到【丸喜多】……”
“停!”甚爾一把抓住伏黑一華的手,止住了對方繼續的話,“别一副臨終托孤的樣子,有什麼話等出去了再說。”普通人被咒力污染确實會死,但也不是沒有生機,得想辦法盡快出去才行。
“孩子還是你自己養得好。”來自直男甚爾君的安慰。
伏黑一華有點震驚的看着面前的甚爾,咳嗽了一下笑道,“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覺得,可能會是平野君的報複。”
“平野?”
“啊,就是我那位前夫…平野治…”
“哦!前夫哥~”原來前夫叫這個,可惜轉頭甚爾又把這個姓給忘了,看來之前的幻境确實跟這位脫不了關系了。
“晚上甚爾君你走後,突然聽到了敲門聲,我還以為是你有東西忘拿……”伏黑一華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不好的東西,“開門卻看到平野君站在門口,然後……然後我就到了這裡,直到你帶着津美紀過來。”
“中間有發生什麼嗎?”甚爾突然想到了之前被幻境中的伏黑一華攻擊的事,畢竟對方可是模仿出了以假亂真的實體,讓他也着了道。
“emmm……”伏黑一華皺了皺眉,似乎回憶起不好的東西,“我一直在反複的做着結婚時的夢……”
“結婚?”結婚不是應該很美好嗎?一華這仿佛吃了髒東西的表情怎麼回事。
“對!”本來還有點虛弱的伏黑一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憤憤的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隻要一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事,前面傻乎乎結婚的我就像個傻子一樣!”
“額……”很難想象平時給人溫柔印象的女人會突然放出這樣的狠話。
“叫他一聲平野君也是希望能夠各自安好!他知不知道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啊!”看着面前的房間布置,似乎沒罵過瘾,伏黑一華最後又補了一句,“晦氣!”
看來平時堅強歸堅強,該罵的時候伏黑一華也是毫不嘴軟啊。
“一……華……”
一聲有點像漏風的風箱聲在兩人耳邊響起,吓得伏黑一華一個激靈,在甚爾懷裡抖了一下。
“诶?誰!”是在叫她吧?是吧?是吧?!
甚爾不滿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在房間的裡屋過道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因為屋内視野太暗,加上人影太過模糊,連甚爾第一時間也沒分清這人是誰,可随着這個人影的靠近,那股熟悉的氣息,又成功讓他無語起來。
跟之前的“伏黑一華”一樣,全身都被濃霧籠罩着,隻是這次的人變成了之前被甚爾殺掉的“前夫哥”,也不知道這次的平野治是真是假,但無論真假,現真就如伏黑一華剛剛說的那樣,這種陰魂不散糾纏不休的人,真是看一次惡心一次。
在伏黑一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甚爾決定先動作了,将懷中人輕放到牆邊靠坐,然後取出了【釋魂刀】扛在肩上,再把醜寶放了下來,讓其将津美紀團在伏黑一華的旁邊,“看好你的孩子,其他事情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
話畢,快速朝平野治的位子砍了過去,對方被甚爾突然的攻擊吓到直接後撤,最後背靠在牆上,即使被濃霧遮住,也不妨礙他充滿怨念的看向對方。
“你個不知死活的野男人,多管閑事!”還是如同破風箱的聲調,不過話語間已經流暢太多,平野治一邊叫罵身邊的濃霧一邊朝着甚爾襲來,然後被對方揮刀斬開。
但是濃霧畢竟不是實體,即使被咒具劈開了,還是很快又聚集起來,再次朝甚爾襲來。
砍又砍不動,但是被碰到肯定不好受!真是惡心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隻能這樣了。
【釋魂刀】在甚爾手中揮出了殘影,淩厲的刀氣将聚過來的濃霧直接擊散,但刀氣并沒有結束,而是以甚爾為中心點擴散,最後富含殺意的幾股刀氣直接從平野治身上穿透過去,瞬間擊碎了他的保護罩。
此時的平野治,隻覺得身體如被千刀萬剮般痛苦,身體由内朝外散發的濃霧更是短時間内難以重新彙聚,他面露瘋狂的看向甚爾身後,“一華!一華!你…唔。”
話沒說出口,他就被甚爾一把擒住了嘴巴,“閉嘴啊,雜魚。”
失去濃霧保護,甚爾的手直接捂住了對方的嘴巴,手掌合攏的力道,讓平野治的顴骨都快要變了型。
趁着濃霧還沒恢複,甚爾又擡手将人提了起來,餘光瞄向身後的伏黑一華,隻見對方似乎還在發呆,啧,果然剛剛的做法太刷新三觀了嗎?可剛剛自己明明已經很控制了……
不滿的啧了一聲,甚爾将平野治怼到了牆邊,拐角的牆壁剛好可以把兩人的身影擋住,依伏黑一華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看到這個家夥得好,甚爾湊近手下的人“噓”了一聲,随即換上明媚的表情身體後仰着朝着一華的方向揮了揮手,“我跟這人說幾句話,去去就回哈。”
啊咧?伏黑一華本來都要看清和甚爾對戰的人是誰了,卻被這麼突然的一打斷一下子忘記了思考,是甚爾君認識的人嗎?
伏黑一華看向甚爾傻乎乎的跟着揮了揮手,後者笑嘻嘻的轉回頭,眼神瞬間陰冷,“咱倆接着聊~”話剛落,就見手中提着的平野治已經開始彙聚起新的濃霧。
“嘭!”甚爾直接提着平野治撞破了面前的牆壁,也不管外面會是什麼,帶着人便沖了出去,轉眼兩人便到了另一個空間。
地面是沒過腳踝的黏稠鮮血,延綿無盡,看不到頭,而這片血海裡,似乎還蔓延着無數細軟的如血管狀的藤蔓,闖入其中的甚爾眨眼便被圍在了中間。
哎呀呀,這是又到了個不得了的地方呀?
看了眼所在的新地方,除了腳下的血就是無盡的細莖藤蔓,這些東西全都蔓延着深入四周的黑暗之中,而那片黑暗裡是連天與咒縛都不能看透的空間,如果不是外面還有人等,真想陪這幻境的主人好好玩玩,居然能造出這麼有趣的地方,一環套一環,完全不知道打破這一個幻境後,下一個等你的房間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