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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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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秦家的路哪有那麼長,怎麼就像走了一輩子一樣呢?

如果一定要鄭時朗設想自己的死相,他還是希望自己死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夜晚。如果恰巧有月,那就最好,不管缺月還是滿月都好。這個橫跨古今的信物可以讓他堅定自己的渺小,一生不過須臾,不必留戀。他不允許自己成為别人的刀,披着萬古罵名苟活于世。他知道自己不會走投無路,總有死路讓他走。

不自由,毋甯死。所以他将那盒白色藥粉随手抛進路邊的垃圾堆裡,他的尊嚴與自由不可交易。

把秦霁淵送到家,本打算趁他還沒醒的時候走的,終于放不下心,還是多留了一會兒。秦霁淵醒了,自己就再沒理由離開,鄭時朗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心軟會成為對霁淵更深的傷害。

但他怕他醒不來,說到底還是想再多看一眼,哪怕多一眼也好。他不知道藥效如何,萬一突然發起瘋來恐怕會傷及秦霁淵,于是不敢守在床邊,搬了張凳子遠遠望着。下人來勸了他幾次,說他已經太久沒合眼,讓他先去休息,不必太記挂,都被他打發走了。

坦白說,他毫無困意。

一段時間的神經過度興奮後,迎接他的是前所未有的鎮定,或者說安心。他總有太多事牽挂,宛如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不死不休,畢生都要負重而行。可這種安心實在太奇怪,好像什麼東西都被卸下,完全松弛下來,卻毫無睡意。

其實之前的興奮也不同尋常,好像一刻間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腎上腺素飙升,連他自己都沒把握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或者說,他甚至提不起要克制自己的念頭。這種快樂也是反常的快樂,極端的,沒有理由的快樂,更像是其他東西僞裝成了快樂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甚至想就此做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鄭時朗覺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現在就離開秦家。

門還來不及關上,就有聲音纏繞住他的腳:“時朗?你……你要去哪?我怎麼……咳咳……我怎麼回來了?”

可鄭時朗沒有回頭,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秦霁淵的意識還不太清醒,大概猜到是自己把他關在房裡的事惹他生氣了。可全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來,連下床都是問題,隻能遙遙朝門外喊兩句:“時朗……好了,是我錯了,不該把你鎖在房裡。看在我也是傷員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不原諒也可以,你要怎麼罰都聽你的……時朗,你在聽嗎?”

回應他的隻有門外的一片寂靜,鄭時朗好像真的走了,不然不該一點反應都沒有。明知道再努力也是徒勞,不如先修養一會兒再去找他,可秦霁淵就是沒由來地心慌,感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是夢,一定是那個夢魇在作祟。是真的被泡進福爾馬林的鄭時朗,是薄如蟬翼的無數片大腦切片,是昏暗的地下實驗室,陳舊生鏽的手術台,他的身體被手術刀從中間切開,是即便如此還是一聲不吭的鄭時朗。這個夢是覃淨嶼給他造的,他一次次用言語暗示自己,用動作和場景刺激自己,才讓他的話生動地投影到自己的夢境中。

還是不對,自己為什麼會在家,記憶中的最後一個畫面分明是那間實驗室,那股刺鼻的氣味,揮之不去的窒息感。如果他沒死,那到底哪個才是夢境。

鄭時朗不會不理他的,難道這還是他的夢?秦霁淵平生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多夢體質。曾經他還覺得僥幸,畢竟不少密碼都是在夢裡解開的,他覺得自己天生就要來幹這行。噩夢尤其損人精力,不可溺于夢中,他還有未竟的事。

鄭時朗倚着門背。他的痛苦在和這片粉飾出的太平纏鬥,他知道自己不能出聲回應秦霁淵,否則就真的走不了了。但不論回應與否,自己其實都再也走不出秦家。

身後的門被房内傳來的聲響震動,好像什麼東西重重砸到了地上。鄭時朗再也顧不上思考,轉身開了房門——秦霁淵倒在地上,臉比牆還白上三個度。鄭時朗把他抱回床上:“不好好休息,亂動什麼?”

“你沒走。”秦霁淵死死抓住鄭時朗的手腕,再不給他走的機會。

“是快要走了。報社那邊突然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人還沒走出秦家,就聽見你在房間裡尋死覓活的。”

不是夢。

剛才那一摔也給秦霁淵摔清醒了,輕易就能發現鄭時朗話中的漏洞:“你就在門外,你隻是沒有說話。秦家那麼大,我就是現在上吊自殺踢了凳子,你要真打算走,也未必聽得到。更别說我這才落地幾秒就被你抱起來了。”

“剛醒就想着詐我。”鄭時朗歎了口氣,“好了,我走不了,可以松手了。”

“才不松。”

所幸藥效已經漸漸退去,還能給他一些和秦霁淵掰扯的空間。他原以為自己的狀态早說不出什麼邏輯清晰的話來,卻意外發現自己的思維異常活躍,别說隻是編一套說辭自圓其說,就是要他編套密碼似乎也不是不可嘗試。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都答應了他什麼?”

“他是誰?”

“不用和我裝傻,你知道他是誰。你都答應了他什麼?不會我一松手你就要躺上他的手術台給他做标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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