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那名報案人:“你看到死者的時候,死者用來墊腳的那條凳子在什麼地方?”
瘦高個的眉頭随後就皺了起來。
他仔細回想:“那條凳子,那條凳子……好像就在老李頭的雙腳下面,沒錯,那條凳子就在老李頭的雙腳下面——”
連峙緊跟着就又問道:“那地上當時除了那條凳子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這一次,瘦高個直接斬釘截鐵道:“除了那條凳子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聽見這話,連峙繃緊的神經瞬間就松了下去。
在轉頭和沈建設對視了一眼之後,他隻說道:“麻煩你再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做個筆錄吧。”
瘦高個:“啊?好的。”
然後他們就直接開車回去了。
“什麼情況?”
四周圍觀的街坊鄰居直接就糊塗了。
“不是說老李頭有可能不是自殺的嗎?”
“那這跟那條凳子有什麼關系?”
“凳子?凳子?”
其中一名貧困學生埋頭苦想了起來。
僅僅隻是幾十秒鐘之後,他就反應過來,然後他直接沖到旁邊一戶人家的門口,跳到門口的一條凳子上,用力向前蹬去。
而後他穩穩地落在了那條凳子原本的位置上,而那條凳子則是倒在了他的前方。
而後他脫口而出:“凳子的位置不對,李叔叔如果真的是自殺的,在地上沒有其他東西阻礙的情況下,被他用來墊腳的那條凳子,在被他蹬倒之後,就不應該正好倒在他的腳底下。”
“他是被人謀殺的——”
其他幾名貧困學生也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
在場的街坊鄰居頓時也是一片嘩然。
翟學名則是第一時間抱住了身體瞬間就顫抖了起來的李梅伊。
當天下午下班前,連峙幾人就再次坐到了一起。
法醫老周:“我又給死者做了個血檢和胃液檢查,都沒有檢測出有毒物和安眠藥成分。”
所以他的猜測是錯的。
兇手沒有給死者下過藥,死者并不是在失去知覺的情況下,被兇手殺害的。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楊孝先将把死者的孫女李雪溺亡案的卷宗遞給了連峙。
随後說道:“我仔細調查過了翟學名和李梅伊的行動軌迹,李雪溺亡案發生時,翟學名在二小上班,李梅伊在銀行上班,他們都有同事幫忙作證。”
“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翟學名在二小值班,有同事作證,李梅伊在家裡休息,不過沒有人可以作證。”
“也就是說,在這兩件案子裡,至少翟學名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連峙翻開了李雪溺亡案的卷宗,他來來回回看了三遍,都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也就是說他們明知道這是一件蓄意謀殺案,但是卻無從查起?
沈建設等人心底原本因為洞察到了這是一件殺人案而升起的激動瞬間就被煩躁全部取代了。
“算了。”
連峙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楊孝等人:“好吧。”
連峙随後就回了辦公室。
隻是他離開的時候,把這兩個案子的卷宗也帶上了。
他想着晚上再看看這些卷宗,說不定能從中找出一些端倪來。
陳杜這會兒正躺在椅子上睡的正香。
連峙上前将他抱了起來。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是陳杜還是被他弄醒了。
小孩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幹爸?”
“嗯。”
連峙說:“我下班了。”
“我先回宿舍放一下東西,順便洗個澡,然後我們再回你家吃飯。”
因為今天是杜志強的生日。
小孩:“好哦。”
一邊說着,他一邊歪頭看向連峙手裡的那些卷宗。
他隻知道這幾天,連峙他們一有空就會翻看這些東西。
難道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公安,就必須天天看這些東西?
所以等到連峙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杜趴在凳子上,翻看着那些卷宗。
連峙笑了:“你才認識幾個字啊,就開始學着我們看卷宗了?”
陳杜卻擡着小下巴說道:“雖然這些字很多我都不認識,但是我有發現哦!”
“哦,什麼發現?”
連峙走了過去。
隻見陳杜指着兩份卷宗上的某處說道:“幹爸你看,這個人的名字也在這兩個卷宗裡都出現了呢。”
連峙定睛一看。
那個人的名字叫劉高歌。
是翟學名的同事。
也是這兩起案件裡,給翟學名作證,證明案發時,翟學名在二小上班的證人。
連峙愣住了。
而看到連峙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陳杜忍不住轉頭看向他:“幹爸,怎麼了?”
連峙這才反應過來。
他笑着摸了摸小孩的頭,一臉認真道:“小杜,你以後說不定真的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