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觑。
主辦方的人解釋道:“這就是原畫,沒人動過。你可以對比一下當初公布的獲獎作品照片,絕對一模一樣。”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說着,已經拿出手機,點進了大賽官網,找出《囚偶》的照片給郁塵看。
官網上的照片和眼前的畫一模一樣,反倒像是郁塵的記憶出了問題。
郁塵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查看圖片,所有的人偶圖片身體都有了角度。倒是懷沛那幅《救贖》,讓郁塵堅信自己沒有記錯。
《救贖》原封抄襲了《囚偶》的構圖,裡面的小骷髅和人偶姿勢一樣,緊扒在牢籠上,這反倒成了人偶有問題的佐證。
郁塵收了手機,“這幅畫不能讓奧茨索菲美術館收藏。”
主辦方和美術館都很詫異,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會有人拒絕。他們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這幅畫一應事宜都已經談攏,隻差最後簽字了。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臉色變了幾變,他們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溝通這件事,從沒想過作者會拒絕,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把作品挂在這裡了。
“太好了,你不願意讓奧茨索菲美術館收藏,那可以賣給我嗎?價格好商量。”門口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語帶笑意。
郁塵看過去,看到幾張熟面孔,下意識就想跑,可唯一的出口已經被堵住了。
郁塵:“……”
不是,他又沒做錯事情,看到那幾個保镖為什麼要跑?有錯的是他們,平白扣留了他那麼久。
郁塵瞬間理直氣壯起來,不閃不避的迎上那雙冰冷鳳眸。
顔君懷摘了口罩,隻戴墨鏡走進來,露出他那辨識度極高的優越長相,聲音溫柔中帶着蠱惑。
“你好,我是顔君懷,能把畫賣給我嗎?”
昨晚他臨時有事,沒能陪着謝堰過去驗畫。今天看到畫已經遲了,主辦方和奧茨索菲美術館已經談妥,隻等最後簽字了。
顔君懷無法,想從謝堰手中買畫,慘遭拒絕。得知畫的作者來了,他立刻趕來,打算從作者這邊截胡。
郁塵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視線停留在門口。昏暗光線下,男人冷峻峭拔,輪廓分明的臉上更顯蒼白。
謝堰站在門口,沉默的看着那雙熟悉的眼睛,感受心髒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是塵塵,年齡不對,性格也不對。塵塵看見他,絕對不會認不出他。
他的塵塵很嬌氣,經常撒嬌耍賴不寫作業,會甜甜喊他哥哥,會告訴他全世界最喜歡哥哥。他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無論發生任何事哥哥都不能不要他……
可他找不到塵塵了。
他把塵塵弄丢了。
他明明知道這個人不是塵塵,可兩幅相似的畫,又讓他燃起了不該有的希望。
隻因這些年來,他是第一個以相似畫風出現的人。
沒人知道他收到鑒定結果時的心情。和長相一樣,這個人的畫畫習慣也有七、八分像塵塵。畫風更是相似,但不排除刻意模仿的可能。
謝堰很清楚,除了他和特助,再沒有别人見過塵塵的畫。就連他自己,也是這幾年才知道塵塵會畫畫。
那些隐藏在暗處,一心想要他命的人,最是清楚他的軟肋是什麼,哪怕他從未公開找過塵塵,那些人還是知道了。
或許他們用了什麼方法,知道了塵塵的畫畫風格,這才用這種方式吸引他注意。如同前幾次那樣,趁他不備,給與他緻命一擊。
對于那些人的執着,謝堰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否則早沒命了。
顔君懷見人始終盯着門口,不看他一眼,震驚揮手,“打擾一下,能不能看看我這個大活人?”
郁塵不認識這張臉,在場的工作人員卻都認識,大名鼎鼎的顔影帝,粉絲基數龐大,到哪兒都有無數人追捧。
隻是這幾年沒什麼作品,就連營業都變少了,粉絲日盼夜盼,隻想摳點影帝的日常消息。
他們不明白這樣的大明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個個心情激動,想要簽名。可惜是工作時間,不能追星,何況還當着大BOSS的面。
郁塵收回視線,“不賣。”
顔君懷:“……”
聲音明明很好聽,說出來的話卻冰冷又無情。
顔君懷摘下墨鏡,露出那張能讓無數粉絲尖叫的俊臉,似能魅惑人心的狐狸眼彎起。
“不要這麼着急拒絕嘛,要不要聽聽我的報價?”
郁塵掃了他一眼,仿佛get不到他的美顔暴擊,“多少都不賣,這個沒得談。”
被二連擊的顔君懷捂住胸口,虛弱招手,“老謝快來,我這張臉無法識别,需要刷你的臉。”
他發現這個小畫家對謝堰似乎格外關注。
謝堰走進來,視線凝在包裹嚴實的郁塵身上。
“你的作品被奧茨索菲美術館收藏,代表美術館認可《囚偶》的藝術價值,這對你日後發展很有幫助,你确定要拒絕?”
主辦方很想促成這次收藏,跟着勸說。
奧茨索菲美術館在國外藝術圈認可度很高,郁塵的畫被奧茨索菲美術館以300萬高價收藏,對他日後的作品價值和個人知名度都很有幫助,郁塵不該拒絕。
聽到那麼高的收藏費,郁塵都驚了。這麼多錢擺在一個窮到連飯也吃不起的人面前,真的很難不動心,可他還是要拒絕。
他不能為了錢,就把這麼危險的畫賣了。特别還是人來人往的美術館,這要是出事,卷進去的人命就多了。
到時他這個鬼畫“作者”,也将自身難保。
郁塵不但拒絕美術館的收藏,還和主辦方協商,想把畫拿回來。
參賽規則擺在那裡,主辦方當然不會同意。
如果郁塵執意拒絕奧茨索菲美術館的收藏,那麼畫會被主辦方拿回去收藏、展覽。無論如何運作,畫都不可能歸還作者。
顔君懷看向牆上的畫,和畫中人偶對上視線。人偶眼中的絕望和渴求,又在深深吸引着他。
顔君懷道:“畫放在主辦方手中,最終還是會被收藏,與其如此,不如交給奧茨索菲美術館,或者賣給我也行。”
與其被主辦方拿去展覽,最後不知流向何方,交給奧茨索菲美術館收藏,至少場地固定,能随時看到畫,相比起來倒是最優選了。
既然無法拿回,郁塵隻能想辦法解決這幅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