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身前的灰袍主動開口了。
“你沒事吧?”
謝逸甯連忙搖了搖頭。
有什麼事?他沒什麼事呀!
倒是……
謝逸甯的視線越過身前的灰袍,默默看向趴在電腦桌前一動不動的男人,又轉而瞅了兩眼被子枕頭都完好的床。
有點心虛。
他是沒什麼事哦。
就是這個暴躁又流口水的奇怪男人,很有事的樣子。
猶豫片刻。
心虛的謝逸甯還是在灰袍要走進房間前,使勁揪住了對方的衣角。
等到灰袍回過頭。
他才小聲說道:“我剛剛好像不小心把裡面的人吵醒了。”
……
灰袍先是看了眼已經被清理幹淨得隻剩下個單純屍體的某新人玩家,又回過頭,重新上上下下打量着并沒有缺胳膊斷腿的謝逸甯。
考慮到剛剛還是用了那麼幾分鐘的時間。
良久,才再次詢問道:“沒有受傷吧?”
聽到這話,謝逸甯才想起了點什麼,趕忙卷起袖子,把被某隻扭曲爪子挂到的手腕露出來給灰袍看。
有點委屈道:“他抓我,他好兇!我跟他講道理他還不聽,就想打我!我還給他蓋被子了呢!”
灰袍拿起謝逸甯的手腕仔細看。
白皙的皮膚就普通上好的美玉半細膩光滑,而此時,美玉上有一道刺眼紅痕。
……
刺眼确實刺眼,但那也是對比的刺眼,實際上隻是輕微刮傷,
真的很輕,輕到就那麼一條紅痕帶點血。
傷口再不拿出來就差不多愈合了。
即便如此,灰袍也還是仔細檢查。
視線一寸一寸舔過眼前的美玉。
确認沒有任何隐患,他往傷口上抹了去薄薄一層藥膏。
燈光下,細長的紅痕波光潋滟,像是被野獸标記留下的痕迹。
灰袍多看了兩眼,這才注視着表情委屈的少年,繼續問道:“其他的地方沒有受傷吧?”
“沒有了。”
謝逸甯乖乖收回手,傷口涼涼的,很舒服。
禮貌道謝後,他有些警惕看着屋裡一動不動的男人,生怕對方又起來暴躁傷人。
灰袍頓了頓,又重重看了眼謝逸甯,開口道:“下次看到這種…不像人的東西,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說完,即便隔着厚重長袍,他都能感受到對方那猶如實質性的期待目光。
沉默片刻。
有些硬生生又多擠出一句:“你這次做得很好。”
0195本來還替任務目标完美度過危險而高興着,忽然聽到灰袍來了這麼一句,藍色數據流都竄快了兩秒。
怎麼回事?
這不是它準備的鼓舞式教育嗎?怎麼還被人捷足先登了?
這排行榜第三的玩家先前不是很冷淡,不關心不插手還隻字不發的嗎?怎麼現在忽然話多了?
連它的活都要搶?
0195不解。
它靜悄悄盯着任務目标和某灰袍玩家,試圖找到問題所在。
謝逸甯很開心。
被誇當然是高興的,雖然被誇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也說明他的防禦非常正當!
當然,他也沒忘掏出本子。
先記下R大聲誇他,沒錯,大聲,反正聲音比他要大很多。才寫下暴躁男人的舉動,以及灰袍不久前的說的‘不像人的東西’。
謝逸甯信息量儲存并不算很多的腦子緩慢思考起來。
剛剛的暴躁男人,真的是人嗎?
不然怎麼灰袍會用‘不像人的東西’來形容。
他的目光移到遠處動也不動趴着的男人身上。
隻見灰袍直接把人扒拉到一旁,對方也沒有絲毫動作,沉重的身體就像跟電腦桌緊緊貼合似的。
謝逸甯繼續觀察。
猛然發現,男人的胸口沒有任何起伏!
又回憶着剛剛抓住那兩隻扭曲爪子的冰冷手感!
恍然大悟!
胸口沒起伏身體冰冷……
原來,這個暴躁不止是眼睛手腳嘴巴有問題的病人!而是直接死了啊!
難怪聽不懂他說話哦。
就是很奇怪。
死了的人會動嗎?
謝逸甯腦子裡并沒有相關的知識,隻以為是自己記不住。
他默默在本子裡寫下。
死人很兇,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