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命和有生命的存在，五條秋原還不至于分不清楚。

他從頭到尾基本就沒有分給愛麗絲多少目光，也是因為她是無生命的存在，比起人，她更像是某種工具。

所以在森鷗外将愛麗絲以自己女兒的身份介紹的時候，秋原難得有些好奇。

生命和非生命也能成為家人嗎？

而相比于隻是好奇的秋原，聽出了秋原口中話語意思的森鷗外則是先驚訝了一會兒。

他們見面不過幾分鐘而已，愛麗絲也沒有和五條秋原有什麼近距離的接觸，是怎麼發現的愛麗絲不是人，而是異能力體的？

是他本身具有類似江戶川亂步那種天才的推理能力，還是說直覺很強烈？

又或者是有别的方面的天賦，比如聽力很好，能聽出愛麗絲的胸腔裡沒有心跳和血液流動？

森鷗外看着五條秋原的目光逐漸染上了好奇。

亦是對方有能分辨生命和非生命的異能力？

森鷗外的大腦在接收到了秋原的話語之後自動生成了很多項選擇和可能，這些内容的思考實際上隻用了他幾秒的時間，他臉上的表情态度從有些驚訝到好奇的轉變也不過是這幾秒鐘的時間。

他看着秋原猩紅色的眼眸，輕笑了一聲問：“嗯……秋原君為什麼會做這種判斷呢？”

這是森鷗外在試探秋原到底是如何得出“愛麗絲不是人”這個結論的辦法，其實也相當于變相承認了愛麗絲不是人。

如果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和森鷗外同等年齡，至少是能站在成年人這個角度去對待的人的話，森鷗外不會這麼輕松的就用這種口吻詢問，也不會用這種方法變相承認愛麗絲不是人類。

但是秋原隻是個孩子，看起來才五歲多、離家出走的孩子。孩子意味着可以培養，擁有更多的可能，無論秋原身上的能力大小，森鷗外都起了收攏、培養他的心思。

“……”

五條秋原能看出森鷗外藏有一些小心思。

他雖然目前還是不太能理解人類的彎彎繞繞，人類的一些小心思，但是因為見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了分辨的能力。

不過隻要森鷗外做的不過火，隻要他不對悟造成什麼傷害，五條秋原都可以當做沒看到。

至于自己，五條秋原是相信森鷗外沒有那個能力能傷害到自己的。

“直覺。”

五條秋原回答。

他其實有很多種解釋說明他如何發現愛麗絲不是人，但是他為什麼要費盡口舌去說明？

森鷗外聽出了五條秋原話語裡面的敷衍，不過并不在意，笑了笑，說道。

“秋原君的直覺意外靈敏呢。”

“不過我認為愛麗絲醬是我的家人哦，這是無關種族的。我和愛麗絲醬之間的關系比秋原君和弟弟之間的關系更為親密。”

因為愛麗絲是森鷗外的異能力體，而五條悟僅僅是五條秋原的弟弟。

一個是所屬關系，一個是并列關系。

五條秋原看了一眼森愛麗絲金發碧眼、充滿西方人味道的臉龐和明顯是黑發、暗紅眸子，充滿着東方韻味臉的森鷗外，在思考愛麗絲是怎麼來的。

反正這倆是絕對沒有什麼血緣上的關系。

在沒有接觸愛麗絲，觸碰對方的情況下，秋原也懶得用系統鑒定他，于是選擇了閉口不言，明顯對森鷗外那句“關系比秋原君和弟弟之間更為親密”表示了不屑。

而森鷗外隻是眸子幽深，擡起頭看向遠處，然後說道。

“前面就是我的診所了，請吧。”

森鷗外的診所在距離橫濱的貧民窟的地方，這裡的問題很多，基本上算是三不管地帶，燒殺搶掠的人很多，病患自然也很多。

森鷗外把診所開在這裡，偶爾會為付不起錢的貧民治療，但是更多的還是為這邊的黑·幫人員治療，他的診所名義上是診所，實際上是用來收斂情報的工具。

不過，畢業于東大的森鷗外醫術也确實是好的，不然也不能被港/黑的首領看中，做了專屬醫生。

“這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嚴重，之前是不是有吸入過含有乙·醚成分的藥物？他的年齡還太小，所以想要徹底恢複健康的話，需要幾天的時間。”

在破破爛爛的診所裡隻有就診的地方算是幹淨整潔的，五條秋原把小悟放在病床上面後，就一直盯着森鷗外的一舉一動。

森鷗外問了，他也就回一句。

“嗯，一天前，被一個家夥給弄的吸入了一部分的迷藥。”

森鷗外戴着口罩，隻是看診一個孩子的發燒，硬生生被秋原盯得像是在做什麼生死攸關的大手術一樣。

他點了點頭，思考着是族内的利益争鬥，還是敵人之類的存在為了報複五條秋原存在的家族，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一邊口罩裡發出一聲歎息。

雖然秋原君看上去很成熟冷漠，但是還是會為弟弟的病情感到緊張，甚至忘記了防備自己嗎？

這種看着冷漠，但是實際上赤誠重感情的孩子最合适培養了。

因為他們隻要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會義無反顧的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