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窒息讓人感到壓抑,沢田綱吉突然想起來他在繼任彭格列時端了不少私下做非法人體實驗的家族,見識過裡世界最為黑暗的一面,從一開始的悲憤、惡心,再到之後的麻木,那段時間已經成為他最不願再面對的過往。
真的就已經麻木了嗎?沢田綱吉自認是不可能的,想起那些儀器、标本、人體組織、以及被關起來任由别人研究折磨的孩子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沢田綱吉也隻能讓工作和課業來麻痹他自己。
啪嗒。
高木涉手中用來記錄的筆掉在了地上,拉回了衆人的思緒。筆在地面轉動幾圈,停在了沢田綱吉的腳下,他彎下腰把筆撿了起來還給了高木涉,在對方道謝後擺擺手表示不客氣。
佐藤美和子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遲疑道:“難道是長谷川太太殺害了長谷川小姐?”
“午夜夢回時看到了長谷川小姐覺得内疚,所以自殺了?”高木涉附和,越說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這樣的話,我們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也極有可能是長谷川太太寄來的了。”
“這也算是自首了吧。”
“沒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怎麼可能,太太她那麼喜歡小姐,怎麼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情!你們找不到證據也不要胡亂猜測啊!”聽到他們讨論的春野雪怒道。太太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容許這些人在她身上潑髒水。
......。
“我也這樣認為。”沢田綱吉打斷了同事們的竊竊私語,安撫下春野雪,說道:“當然,我并不認識長谷川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我隻是覺得如果長谷川太太真的要自首的話,直接給警視廳打電話不就好了?怎麼會弄的這麼麻煩引我們來這裡。”
“诶?”佐藤和美子和高木涉愣了一下,他們習慣了在案發現場解密,一時間倒是沒想到這麼直白的事情。
就連目暮十三也差點信了長谷川太太自首的話,他把那張紙遞給沢田綱吉:“沢田,你有什麼想法?”
沢田綱吉接過紙張再次看了一遍,問道:“長谷川太太以前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春野雪立刻接話:“沒有,我沒有看到過太太寫日記。”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不知道長谷川太太什麼時候記錄了這些東西,且她竟然一直沒有發現太太有任何情緒不對勁的地方。
“特意讓你來照顧太太,可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長谷川道全冷哼一聲,看春野雪的目光愈發不滿,他本就不喜歡沢田綱吉這個不尊重他的小警察,連帶着把怒氣發洩到了被沢田綱吉處處維護的春野雪身上,“你就是這樣照顧太太的?”
長谷川道全的目光過于淩厲,春野雪的身體不自覺顫抖一下,默默退到角落不再說話。
一改之前熱情模樣的長谷川道全讓佐藤美和子等人心裡不悅,然而沢田綱吉就像沒有聽到長谷川道全說的話一樣,讓井上管家把他畫出的莊園簡易地圖拿了過來,順便帶了支筆。
沢田綱吉把長谷川太太留下的信息和簡易地圖展開放在桌面上,開始說出他心裡的推測。
“按照我的想法,這段消息的上面部分可以暫時忽略不計,我們可以先來重點推理一下這一段内容。”
沢田綱吉用筆在信息其中一段畫了個圈,筆是紅色的,畫出來在紙上格外醒目。
“「我要她傾聽波濤聲」——既然是傾聽,想必指的就是耳朵了,而耳朵又是和頭部連接。「波濤聲」肯定是在有水的地方,在這個莊園裡确實是有一條河。如果是在河裡面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猜測這句話說的位置,應該是橫跨那條河的木制拱橋。”
沢田綱吉在簡易地圖的拱橋那處标注了「頭部」兩字,随後接着往下說。
“「我要她手撫在胸膛」——這裡出現了兩種器官,手和胸膛,直白點來說就是手和軀幹,不過這句話卻沒有顯示出具體位置。
「我要她木桶裡起舞」——跳舞最重要的就是雙腿,木桶的話,我剛才去的酒窖裡确實有不少酒桶,都是木制的。”
沢田綱吉在地圖相應的位置一一标注好,不過手和軀幹目前還沒有确切地方。
“「我要她烹饪出佳肴」——很顯然,這裡指的就是廚房的位置,做飯需要雙手,如果我猜的沒錯,軀幹應該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