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以酒謀生的企業,那麼重要的酒窖為什麼堆滿了灰塵?”
沢田綱吉的疑問一個接着一個砸向了長谷川道全,壓的對方怒火中燒,那雙因為上了年紀又因為剛哭過的眼睛有些混濁,卻無法阻擋他雙眼鏡迸發出來的殺意。
緊張的氣氛充斥着整個房間,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點燃了引線引起爆炸。
最後還是高木涉受不了猛地吸入一口新鮮空氣,有個問題他本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沢田綱吉剛才提出的問題,高木涉才想了起來。他看向了長谷川道全,說道:“剛才我去的倉庫裡和沢田警官說的情況一樣,長谷川先生,是家裡打掃的傭人請假了嗎?”
“哼,你們這些警察找不到證據就隻會胡亂攀咬嗎?”長谷川道全顧左右而言他,一句話卻讓搜查一課的警察們集體變了臉色,他們臉色不善看着長谷川道全,從最開始的同情、可憐他失去了女兒,轉變為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下手殺害了小姑娘。
沢田綱吉不屑于再和長谷川道全說着什麼,他垂眸一言不發把簡易地圖給了目暮十三,指尖指向酒窖的位置說道:“目暮警官,可以讓我和佐藤前輩,千葉前輩他們先去搜查一下酒窖嗎?不過這次需要吧那些酒桶打開了。”
“你們憑什麼動我家的東西!”長谷川道全不等目暮十三說話就激動地來到沢田綱吉身邊,氣勢洶洶的架勢讓圍觀的人以為對方要把沢田綱吉按在地上打一頓。
目暮十三眯了眯眼睛,沒有理會長谷川道全,在沢田綱吉推理結束後他還隻是懷疑對方作案。說是懷疑,是因為之前他們搜查莊園的時候,對方并未阻止,但在沢田綱吉說要把酒窖的酒桶全部打開之後,長谷川道全的反應就耐人尋味了。
這麼激動,肯定是心虛了。
“千葉,高木,佐藤,你們和沢田一起去,記住,一定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X4。
沢田綱吉等人領命離開,井上管家遲疑片刻也跟了上去,搜查一課其餘的幾個人被目暮十三派去長谷川道全的卧室,之後又打電話讓留守在警視廳沒有出外勤的同事們前來幫忙,一切指令下達完畢之後,房間裡就隻剩下目暮十三、被目暮十三盯着以免出去搞破壞的長谷川道全、聽完推理害怕到瑟瑟發抖的春野雪、自己安詳躺在床上的長谷川太太。
——
莊園後方,趕往酒窖的幾個人踏上了那座木質拱橋,走到橋中間的時候,沢田綱吉突然停下了腳步,其他幾人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沢田綱吉卻并沒有回應,他擡起右腳用力踩了兩下,佐藤美和子瞬間反應過來,拱橋也是他們懷疑的地點之一。
長時間搭檔的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僅一個眼神交流就讓他們奇奇回到橋頭,沢田綱吉愣了一下後緊跟了上去,這個時候,在他們離開後也跟了過來的井上管家也到了,得知幾人要下水後開口說道:“莊園裡有專業的下水工具,還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
高木涉友好謝絕的井上管家,并且讓佐藤美和子、沢田綱吉和千葉和伸留在河邊,他自己走了下去。
這條河清澈見底,偶爾有兩條錦鯉遊過來停留在這裡,高木涉下水時蕩起一圈圈漣漪,兩條錦鯉察覺到了動靜驚慌失措結伴離開。
河水清澈見底,看得出是被專人看顧的。河并不深,高木涉走到拱橋下時,水也隻是漫到了他的膝蓋處而已。
拱橋下方由成年男性大腿粗的木頭支撐着橋闆,橋闆與木頭之間有着不小的空隙,高木涉走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已經生鏽了的鐵盒子,盒子藏的不算隐蔽,隻是站在河邊的話是絕對看不出來這裡藏了東西的。
高木涉把盒子拿出來就聞到了一股不可言說的氣味,像是肉類腐爛的氣息,想到盒子裡很有可能裝了一顆小孩子的頭,高木涉臉色鐵青手腳僵硬回到河邊,上了岸快速把盒子放在了地上,放的時候還不忘小心翼翼。
沢田綱吉察覺到了高木涉的動作,不免升起不少好感。
即使害怕也做到了極緻溫柔。
幾個人圍在一起觀察這個鐵盒子,鐵鏽味混合着腐臭味蹿入他們的鼻腔,惡心的氣味讓敬業的警官們皺起了眉頭,不過隻是一瞬,他們便繼續研究起這個鐵盒子。
上面的生鏽痕迹表明這個盒子至少在橋下放了一個月左右,蓋子被一個小巧的鎖鎖住,沢田綱吉環顧四周,在河裡撈了一個用作觀賞的石頭,砸開了那把鎖。
蓋子打開後刺鼻的氣味讓人更加受不了,沢田綱吉下意識用手捂着鼻子隔絕氣味,卻依舊沒什麼用處,等他們看清楚盒子裡裝的東西之後,沢田綱吉立刻把蓋子重新合上,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前輩們,去酒窖,找長谷川小姐。”
鐵盒子被留在了河邊,沢田綱吉四人繼續前往酒窖的路上,井上管家站在河邊神色痛苦盯着鐵盒子,他緩緩蹲下身子,指尖順着蓋子移到被沢田綱吉砸開的接口處,打開了盒子。
他就好像聞不到那股氣味一般,注視着盒子裡的白骨,上了年紀的井上管家竟是痛哭流涕起來,片刻之後他胡亂擦了擦眼淚,合上了蓋子,再次追上沢田綱吉幾個人。
酒窖裡,沢田綱吉幾個人分工合作,開着酒桶的蓋子。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酒窖裡找到了一條腿和一條手臂的白骨,幾人比劃了一下得出這是左腿和右手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