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于禛有意思嗎?”
好啊,原來原主欺負于禛的理由如此草率。
“他……是挺有意思的。”不知怎的,段夕暥莫名回想起于禛靠坐在衛生間地闆上,臉頰绯紅極力忍耐的樣子,輕咳了一聲,“但我突然覺得欺負他沒什麼意思。”
吳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内心揣測着他暥哥的腦回路,忽而目光凝重地飄向電腦屏幕上那行勁爆的标題。
欺負他沒什麼意思,那什麼有意思?
“所以不用擔心,等于禛出來解釋一下,輿論就不攻自破了。”段夕暥冷靜地拍了拍吳鹄的肩。
吳鹄恍然,瞬間松了口氣,哈哈笑起來:“還真是!害,我這小心髒一起一落的,今晚必須吃個燒烤安撫一下。”
看着吳鹄又變回輕松的樣子,段夕暥回以微笑。
說得倒是簡單,但首先他得說服于禛替他解釋,其次還得要大家相信于禛的解釋,這兩件事情恐怕并沒有那麼容易。
段夕暥剛才看帖子的時候,關注點并不在自己被造謠的事情上。
他發現原主欺負于禛已然是仁梓一中人盡皆知的常态,甚至已經到了見怪不怪、掀不起圍觀群衆任何波瀾的地步,可不知為什麼,大家對處于受害者地位的于禛也充滿惡意。
【真惡心,髒死了。】
【說不定是那小破鞋自導自演的呢,反正都是被段家小少爺欺負,不如借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不過于禛确實有幾分姿色,對他下手也正常。】
……明明于禛是受害者啊。
一想到論壇上衆人對于禛的蔑稱,和那些素質低下的葷段子,段夕暥心裡就一陣發沉。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穿越過來的他,而是原主,如果“段夕暥”真的趁于禛的生理期對他做了什麼,恐怕作為受害者的于禛也得不到半點應有的同情。
光是想象那些鋪天蓋地的惡意揣測和诋毀,段夕暥都已經感到窒息,更别提真正遭受着這一切的于禛。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這片漕污陰影的背後主使,正是“段夕暥”。
他手中的利刃上淌着于禛的血。
段夕暥想,換作是他,他也會狠狠報複回去的。
壓下心底無端升起的憤怒,段夕暥面色如常地同吳鹄一起回了學校。
走進高二(3)班教室的一瞬間,段夕暥敏銳地察覺到教室裡的氛圍凝固了一瞬,同學們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顯然和他一樣偷偷帶手機的人不少,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論壇上發生的事情。
他也無心在班級同學面前解釋,沒有證據支撐的話語是無法扭轉旁人觀點的,隻會徒增難堪。
不過到底是人生閱曆欠缺的少年,那些自以為隐藏得很好的目光和蚊蟲嗡嗡般的竊竊私語還是讓段夕暥感到如芒在背。
他給于禛發了消息說明情況,段夕暥每隔幾分鐘都要戳亮屏幕,看看有沒有來自于禛的消息彈窗。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這種隐秘的煎熬中度過。
落日将天邊染成紅色,段夕暥望向窗外,有些刺目。
*
于禛醒來的時候太陽早已經落山了,寂靜如水的夜色中,耳旁的攪擾顯得格外讨嫌。
“有事?”于禛聲音裡還帶着剛醒的沙啞,皺着眉頭看向擾人清夢的不速之客。
陸·不速之客·啟飛完全沒有被嫌棄的自覺,他放學之後火急火燎地沖到于禛家店裡,不由分說地将睡在裡間的于禛搖醒,開口就是一句:“你沒事吧?”
于禛中午回來之後倒頭就睡,連午飯都沒顧上吃,于老頭見他确實難受得厲害,也沒有打擾他,默默将打包回來的飯菜放進了冰箱,準備晚飯時再給于禛熱熱,誰知他這一睡直接将晚飯睡成了夜宵。
這會見于禛終于醒了,于老頭這才将飯菜端上蒸鍋,沒一會,飯菜的香味從小廚房裡飄了出來。
于禛抓了把頭發,起身倒了杯水喝,睡得渾渾噩噩的腦袋這才清醒了些:“我能有什麼事?”
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陸啟飛又是個不善言辭的文靜學霸,他急得漲紅了臉,最後一個箭步上前,拉起于禛的衣領深吸一口。
于禛:……
你小子最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