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直射進來,落到微微顫動着的睫毛上,顧驕緩緩清醒,從睡夢中睜眼。
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唇瓣上的刺痛。
他迷迷糊糊伸手一摸,摸到好幾個小口子,尤其是下唇,又紅又腫,水光潋滟得像個櫻桃。
不止唇瓣,就連舌尖上也有傷口,舌根發軟,還殘留着酥麻疲憊的感覺,仿佛吃了一整晚的東西,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除此之外眼睛還有些幹澀,後頸也一陣一陣地疼,坐起身一看,連衣服也換了一套。
顧驕懵了一會兒,有一瞬間懷疑自己還在夢裡,腦中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兩個人相擁在床上唇舌糾纏,那是他和……
想到這裡,顧驕瞬間驚醒。
他怎麼會做這樣荒唐的夢!太羞恥了!這、這簡直是對沈先生的侮辱。
沈先生那麼清雅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他簡直是把腦子睡壞掉了!
失去意識之前他在做什麼來着?
……對了,精神力疏導!
清醒時的記憶慢吞吞回到腦海,顧驕想起自己來酒店是為了給沈月卿做精神力疏導,他在對方的精神圖景中看到了一株巨大的藤蔓,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
他不記得了。
绮麗缱绻的畫面再次湧入腦中,顧驕使勁搖頭,試圖将它們從記憶中驅趕出去,可惜收效甚微。
沈月卿剛一進門,就看到顧驕坐在床上搖頭晃腦,他将手裡的早餐放到一邊,伸手揉了揉顧驕的太陽穴。
“頭疼?”
顧驕擡頭看他,眼角微紅,睡意未消,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沈先生,昨晚我成功了嗎?”
别的事都可以先放在一邊,這件事才是他最在意也最想知道的,他真的很想很想幫上沈月卿的忙。
“如果你指的是精神力疏導……”沈月卿說,“當然,你做得很好。”
他攤開雙手,神色坦然。
“你看,我已經恢複正常了。”
“太好了!”顧驕堵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沈月卿撫了撫他的頭說:“先吃飯吧,吃完我送你去賽場。”
顧驕點點頭,接過早餐吃了起來。
沈月卿帶來的早餐是一份熬得濃濃的三鮮粥,還有兩個裹滿糖霜的小甜粽,色澤鮮美,滿屋飄香。
顧驕食指大動,低頭喝了一口粥,沒想到受傷的唇舌格外脆弱,他立刻就被燙出了眼淚,斯哈斯哈地把粥放到一旁。
沈月卿俯身用手帕細細地為他擦去眼淚,溫聲說:“别着急,時間還很多,你想吃多久都可以。”
顧驕抿着唇,舌尖抵着唇瓣上的破口,看着眼前溫柔的沈月卿,腦海中又浮現那些荒唐的畫面。
他猶猶豫豫地問:“沈先生,昨晚……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沈月卿動作一定,随即掀眸看他,眸光中帶着些自然而然的驚訝,“為什麼這麼問?”
顧驕:“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換過衣服了,還有……後來我好像有點糊塗,發生的事情記不太清。”
他真誠地說:“如果我有任何冒犯的地方,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好好道歉的。”
沈月卿輕笑一聲,端起熱粥緩緩攪拌,語氣從容淡然,“沒有,我說了,昨晚你做得很好。”
“至于記不清事,大概是因為你受到了我的精神圖景侵蝕,記憶有所缺失。”
“你為了保持清醒,在自己身上弄出許多傷口,完成疏導後就暈了過去。原來那身衣服沾上了血,所以我幫你換了一套,換完我就去了隔壁房間休息。現在可以放心了?”
原來如此。
所有的情況都對上了,顧驕對沈月卿的解釋深信不疑,正因如此,也為自己腦海中那個斷斷續續的春夢感到羞愧。
自己怎麼可以将沈先生想成那樣?就算是夢也不行!
沈月卿将吹涼的粥送到顧驕唇邊,“來。”
顧驕聽話地低頭喝了,不好意思地說:“沈先生,我自己來吧。”
他隻是嘴巴受傷了,手還能動的,怎麼能讓沈先生這麼照顧他。
沈月卿笑着搖搖頭:“你就當這是我對你的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