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走過來的是吳家公子吳星葉,京州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賭樣樣沾。
他和談郁京有過幾次交集,哥倆好一般邊走揚起酒杯,語氣誇張:“哎呦談公子,我們好久不見了!”
談郁京似乎也挺高興見到他,笑容明媚,“是吳公子啊。”
吳星葉虛榮心瞬間得到極大滿足,面色紅潤地跟他噓寒問暖了一番。談郁京始終面露微笑,一副脾氣很好,非常好說話的樣子。
似才注意到談郁京旁邊的人,吳星葉目光在溫煦身上流連,毫不掩飾地打量着溫煦,眼神迸出驚豔與渴望。
“這位是?”
談郁京沒多介紹,“他是我助理。”
溫煦疑惑地歪了歪頭,可惜談郁京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吳星葉眯了眯眼,暗示道:“談公子這助理長得不錯啊,臉夠漂亮。得勁!”
溫煦聽一臉莫名其妙,旁邊的談郁京倒是微微一頓,隻是笑容耐人尋味,“是嗎?原來吳公子喜歡這一款的?”
吳星葉心頭一喜,還以為有戲,就聽他慢悠悠地說:“看來我們審美挺像。我也喜歡。”
吳星葉噎住,洶湧的心頭閃過一絲惋惜,故作開心:“那還真是巧了!”
談郁京睥睨着他,勾着唇,沒再接話。
不一會兒吳星葉就被吳家人叫走了。有了這個開端,原本蠢蠢欲動的人被鼓動,終于忍不住行動。
隻是沒想到,第二個上前的,會是談郁京的外祖蘇家的人,蘇念。
蘇念無疑是漂亮的,年過四十卻風韻不減。她穿着一件淡藍色職業包臀裙,腳下的細高跟精緻優雅,朝他們走過來,“郁京。”
談郁京似笑非笑,看不出太多情緒,“蘇女士。”
蘇念面帶微笑,嬌嗔:“不喜歡叫媽媽也該叫一聲小姨。你這孩子,怎麼叫的這麼生分?”
談郁京眼眸閃過譏諷,語氣輕佻,“原本是小姨,現在成了後媽。你看這關系亂的?我都還沒捋清呢,實在是抱歉。”
周圍本就很多人關注這裡的動靜,聽到這話大多都露出了微妙神色,大多是看好戲,顯然早就對談蘇兩家的豪門八卦有所耳聞。
蘇念心頭有些不悅,也有點無奈。她溫溫柔柔地勸慰,“都是一家人,有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吧。你外公都想你了,明天回家吃飯吧。”
說罷,她頓了頓,看了一眼談郁京身後的人。
接觸到溫煦警惕護主的眼神後,蘇念眸子閃過一點厭惡,又掩飾的很快,溫聲細語地叮囑了談郁京幾句才肯離開。
等她走了,溫煦才繞到了談郁京面前,像小狗嗅東西一樣很認真觀察他的神色。
談郁京垂下眸子:“怎麼?”
溫煦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說。剛剛他強烈感受到了談郁京的不高興,但現在好像又好了。他想問,但現在好像不是好時候。
“走吧。”
談郁京沒有給他過多糾結的時間,扯着他朝人群走去,“拍賣會要開始了。”
……
這是一場帶了慈善性質的小型拍賣會,因主辦方在業界頗具影響力,參與的大多是名流。
很快,衆人陸陸續續落座,等待開拍。
溫煦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看的非常專注,頭十分忙地扭來扭去,每次一有人競拍舉牌就好奇地緊盯着,好像舉牌競拍的人是自己一般。
談郁京倒是興緻缺缺,如果不是和主辦方有些交情,他甚至懶得親自來。他百無聊賴地盯着溫煦看,突然發現對方右耳垂處有一顆很淡的褐色痣。
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到介紹第11件作品時,談郁京終于來了一點興趣,懶懶擡眸。
展示台上,拍賣師面帶微笑地介紹着:“此藝術作品的名字是‘cavaliere’——意為騎士。”
那是一枚小狗形狀的胸針,出自意大利一個小衆設計師之手。胸針由衆多玫瑰式切割粉鑽組成,再以希望尖石嵌入點綴五官,小巧精緻,又不失可愛。
談郁京目光流轉,舌尖輕抵上颚。
競拍開始,他直接舉起了牌子。
這個競品較冷門,再加上談郁京的名頭在,沒什麼人參與競拍,他很輕松就拿下了,花費135萬。
最震驚的還是溫煦。
競拍開始後他就在四處尋找,怎麼都沒找到舉牌的人在哪。直到談郁京伸手在他面前一晃,他才終于發現是自己身邊的人舉了牌。
原來小京喜歡blingbling的東西。
溫煦新奇地眨眨眼。
拍賣會進行到收尾階段時,談郁京去處理支付手續。溫煦回車裡等他。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副駕駛的車門才被人拉開,談郁京挾着秋夜的涼意一同進入車内。
他随手将一個紅絲絨盒子抛向溫煦。
溫煦下意識接住,摸了摸,是舒服高級的手感,“什麼?”
談郁京懶洋洋地說:“自己打開看。”
溫煦便聽話地打開,那枚小狗胸針赫然在内。
談郁京看他在發呆,突然來了興緻,把胸針拿出來,盒子随手扔到一邊。他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性感悅耳,“靠過來。”
溫煦不明所以,本能就靠了過去。
談郁京看起來心情愉悅,低頭對着他的衣服擺弄了一會兒,很快就松開手,拉開點距離欣賞自己的傑作。
于是溫煦便看見,這可移動的135萬竟然别在了自己的左胸口處。
談郁京目光灼灼,在胸針與溫煦的臉中來回徘徊。他勾唇,發出一聲喟歎。
“不愧是同類。”
溫煦目露迷茫,聽不懂。
什麼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