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嵘，小狐狸和陸羽就沒有再多加配菜，吃的就是純素食餃子。 石忍冬的飯是格外做的三個素菜，沒有葷菜。他皺了皺眉毛，“這齋飯算怎麼回事呢？” 小狐狸說，“陸羽是個修行的人，見不得葷腥。” 石忍冬看了看陸羽，陸羽笑了笑，沒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看小狐狸。小狐狸夾一個餃子，放進嘴裡之後，特别誇張的說，“真好吃！” 石忍冬立刻明白，陸羽就是個擋箭牌，主意就是小狐狸的。他也不問小狐狸，而是問顧青嵘，“怎麼，我吃什麼飯，都得看你妹子的臉色嗎？” 小狐狸接話頭，“哎呀，我沒那麼大本事，讓石總你，看得起我的臉面。我的臉面不值錢。這是佛祖的臉面。” 石忍冬覺得莫名其妙，佛祖跟他，從來就是，互相不認識。顧青嵘解釋說，“冬子，是這麼回事。小狐狸在一個上師那裡，替咱們問了問運勢，說咱們這一年有大災，不化解的話，可能命都得搭進去。上師說，咱們這生意，殺生太多，讓咱們節制口欲。” 這話，在石忍冬的耳朵裡，就是不着調的。上師？哪裡來的上師？南城的一個珠浦區，就有幾萬的上師，都操一口的土話，說一些他們自己個都不相信的話。純粹的江湖騙子。他問顧青嵘，“你不是不信佛嗎？” 顧青嵘說，“冬子，最近這些事兒，邪性啊。謝廚師前腳沒走多久，跟咱們合作了五六年的投資方，就要撤資。” 石忍冬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嘛。兩個人早就提前謀劃好了，要另起爐竈呢。這跟邪性有什麼關系。” 顧青嵘搖搖頭，“冬子，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這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後頭，一樁接一樁的出事，也沒個完了。我總覺得，這後頭，有更大的事兒，等着咱們呢。” 小狐狸說，“沒事啊，那個上師說了，隻要你能節欲，能與人為善，這關，你就能闖過去。” 石忍冬說，“就是沒用的廢話。” 小狐狸說，“姓石的，你就是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對神佛不敬。将來，神佛肯定怪罪，讓你痛。。。” 還沒說完，他就後悔自己多嘴了，自己擡頭對着上頭說，“我這話，不是說給您老聽的，您老可千萬别當真。” 那樣子，把顧青嵘和陸羽都逗笑了。石忍冬硬撐着沒笑，可嘴角還是有了弧度。但是，他仍然不相信小狐狸的那一套，還大言不慚的說，“算命的那一套，我也會，算的，也許比你上師還準。你要不要來一卦？” 小狐狸說，“人家不是普通的大師。小羽哥，你說，是不是？” 陸羽點點頭，說，“那個大師是真正的佛學大師，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假和尚。看的出來，他是精通佛理的。” 陸羽本人一直在修佛。他并沒打算放棄世俗的生活。但是在各種哲學書籍之中，他發現，佛學最能讓他靜心。他沒有拜師，隻是，會去聽一些佛學講座，研習佛學的著作，後來覺得自己跟佛學是有緣的，就開始持五戒，他不必戒葷，但是，他本就不喜歡葷腥，因此，連着一塊兒戒了。時間還不是很長，他還沒有抵制不住誘惑的時候。他跟石忍冬說，“大師的話，本意就是讓人多多行善，多多參省内心。欲望是無限的，可人的時間精力都是有限的，人的機緣能力也是有限的。一味的追求欲望的滿足，隻會自尋煩惱。想清楚，哪些是合理的，哪些是應該放下的，也是善待自己的方式。” 小狐狸說，“讓你不沾葷腥，吃一下清淡的，就是清清你腦子裡那些不健康的東西。” 石忍冬看着他， “你才是那個需要吃素的人。” 小狐狸笑着說，“是啊，大師說，人在世上，都會受到塵世的侵染，要常常清理一下自己的身心。” 他看着石忍冬說，“尤其是你這樣陰險的人。” 小狐狸橫豎是看不上石忍冬的為人。讨厭很少是單方面的。石忍冬也非常不待見小狐狸。他處處都躲避小狐狸，盡量不跟他出現在同樣的時空裡。可躲避是沒有成效的。小狐狸總是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趕都趕不走。石忍冬懷疑，小狐狸是不是鐘意顧青嵘。你想想，什麼人會巴巴的跑到千裡之外，就為了一個所謂的平安符。這年頭，能讓一個人這麼奔波的，除了錢，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的。他看着小狐狸推着顧青嵘去淋浴，聽見他在房間裡，開櫃子找衣服，然後看見他們兩個，胳膊挽着胳膊，從樓上下來。别說，這麼看着，也算男才女貌，挺養眼的。石忍冬心裡翻着各種小人的念頭，坐在陽台上的藤椅上，看着小狐狸打開了一個紅色的木盒子，取了那個什麼平安符，給顧青嵘帶上來。他還叮囑顧青嵘，護身符必須一直都戴着，不能離身，否則就不靈了。石忍冬覺得那太可笑了。一個人的好運，還是厄運，跟一個布袋子有什麼關系。顧青嵘怎麼也跟着小狐狸犯糊塗。跟他一塊兒喝茶的陸羽卻說，“心誠則靈。” 石忍冬搖搖頭，有這功夫，顧青嵘還不如看看他的商業計劃書呢。為了這份計劃書，石忍冬讓人收集了不少市場上的一手數據。他覺得計劃書是可行的，可以是泰豐的下個增長點。想想，他都激動。他正要跟陸羽說道說道，小狐狸卻上來拉他。他甩開他的手，“别這麼拉拉扯扯的，有事說事。” 小狐狸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還特意把眼光停在了，不應該關注的地方。石忍冬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發燒，轉身就要走，小狐狸攔住他，“去，把衣服脫了，洗吧洗吧幹淨，等着我的臨幸。” 他的語調輕佻，甚至還用指尖挑了一下石忍冬的下巴。石忍冬天生面皮薄，他又不愛親近人，跟人的肢體接觸極其有限，隻限于顧青嵘。但是顧青嵘不敢這麼鬧他。讓他臊了，顧青嵘也沒好果子吃。小狐狸卻不怕他惱，他越惱，小狐狸就越覺的暢快，就越想鬧他。在這種情況下，石忍冬把眼光投向了顧青嵘，小狐狸卻說，“我的哥哥，今兒，誰也救不了你。我就在這兒等你，你趕緊沐浴。要是晚了，我就去房間裡去找你，哦，不，是去浴室裡找你。” 石忍冬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小狐狸指了指盒子。原來盒子裡有兩個護身符。一個是為顧青嵘的，一個是為他的。他謝絕道，“我謝謝你的好意了，這個，我不需要。” 小狐狸說，“是嗎？你不需要這個啊，那你需要什麼呢？” 說着，就往石忍冬身上蹭。石忍冬跑到了樓上，小狐狸在外邊敲門，他很煩，為了應付差事，他就胡亂換了上衣，噴了點香水，下了樓。小狐狸洗幹淨了手，煞有介事的給他戴上了護身符。石忍冬不解的問，“你怎麼那麼好心，也要為我求平安呢？” 小狐狸說，“那還用問嘛，你是我嫂子啊。” 這一下，石忍冬炸了，“誰是你嫂子？” 小狐狸說，“你是我哥的老婆，可不就是我的好嫂子嘛。” 他還轉頭問顧青嵘，“哥，你說，是不是啊？” 顧青嵘笑起來，陸羽也笑了，但是石忍冬拉着臉說，“嫂字是個女字旁，我不是女的。” 小狐狸說，“造字那個時候的人，沒這會兒的人開明，光知道男女之間可以結婚，不知道，這世上，男男女女都可以的。性别不是愛情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