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的稱呼非常合小狐狸的心意。小狐狸笑如春花的問他，“幹什麼去了？” 小不點把剛做的事情說了一遍。小狐狸轉頭對着邊上的陸羽說，“你信不信，他肯定不會讓謝大廚師，把飯店開起來。”這個他，大家都知道是誰。陸羽笑着說，“不至于。給人使壞，是需要成本的。他舍不得，在他不喜歡的人身上，投入任何的時間，金錢和精力。” 小狐狸說，“銀盤子，金筷子，紫榆雕漆的盒子，說扔就扔，完全不符合他“葛朗台”的做派。這也太反常了。“ 陸羽說，“忍冬是精打細算，會過日子。” 小狐狸撅着嘴，撒嬌似的說，“你是哪一邊的啊？” 陸羽笑着說，“當然是你一邊的。” 小狐狸說，“那你不許說他的好話。” 陸羽剛要開口，病房的門開了，顧青嵘和石忍冬從裡面走出來。小狐狸一見到石忍冬，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默數了三下，才沖他們打招呼。顧青嵘問他，“都來了，怎麼不進去？” 小狐狸說，“老顧正生病呢，我就不刺激他了。” 石忍冬聽到這句，搖搖頭。結果，被小狐狸看到了，小狐狸問他，“姓石的，你搖什麼頭呢？” 石忍冬也不客氣，“你管的真寬，别人搖頭，礙着你什麼了。” 小狐狸說，“你不尊重人！” 轉身，拉住顧青嵘的左胳膊，說，“哥，你看他，太過分了。” 顧青嵘看看石忍冬，石忍冬卻不看他，扭頭跟小不點交待事情。顧青嵘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一雙玉手，轉移話題，“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狐狸不高興的問，“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顧青嵘趕緊說，“别人不能，你還不能嗎？咱們倆是什麼關系？兄妹嘛。你什麼時候，都可以過來找我。” 小狐狸笑起來，“我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 顧青嵘說，“最近事兒太多，沒過去看你。” 小狐狸說，“你說過，回來之後，給我包餃子。這話還算數嗎？”顧青嵘說，“ 當然算數了。” 小狐狸說，“我今天晚上就想吃餃子。” 顧青嵘有些犯難，石忍冬插了一句，“南城的餃子館多了，你會所對面就有一家。” 小狐狸沖他說，“誰跟你說話呢？” 石忍冬受不了他，想趕緊走人。顧青嵘跟小狐狸商量，“妹子，這些天，哥确實有事。”小狐狸說，“我知道啊。不就是謝廚師離職的事情嘛。他妻子都跟我說了。” 顧青嵘哦了一聲，小狐狸說，“出了這個事兒，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不跟我說呢？” 石忍冬哼了一聲，“公司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小狐狸一聽這個話，就跟他急了，“你們公司的事兒，跟我沒丁點關系。但是我哥的日子，是好還是壞，跟我關系就大了。” 這話裡，對顧青嵘的在意，是明明白白的。顧青嵘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用心換心嘛，就說，“好啦，事兒也不急于一時，咱們先回家包餃子。” 石忍冬反對，“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咱們得回集團裡。” 顧青嵘把他拉到一邊，跟他小聲說，“冬子，今天，就當我求你了，咱們先回家吃飯。” 石忍冬有股沖動，想甩袖子走人，顧青嵘拉着他，“冬子，咱們可是一家人。” 石忍冬心裡想，哪裡來的一家人？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大恩大義，勉強算個朋友，哪裡就能親近成家人了。見他不說話，顧青嵘左右為難，哪邊都不想得罪，偏偏他在乎的兩個人，是一對冤家，見面就得擡杠，說話就得紅臉，一個往東，另一個絕對往西。小狐狸不肯讓步，石忍冬也是犯倔。顧青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個錯眼，看到陸羽在邊上笑。陸羽說，“忍冬，咱們，有段日子，沒坐下來，好好聊天了。今天，能不能抽出點時間，咱們說道說道最近發生的事兒？” 陸羽的話，石忍冬聽進去了。陸羽這個人，性子溫順，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最難能可貴的是，跟你說話的時候，他是真的在跟你說話，不帶任何批判态度的跟你說話。在你思路不通的時候，他會幫你一起想辦法，在你有難言之隐的時候，他也不會刨根問題，禮貌的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陸羽，見識多，跟他說話，天南海北的話題，他都能接的住。石忍冬很願意跟他聊天，能長不少知識。有句話，“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話放到陸羽的身上，是非常合适的。因此，石忍冬，顧青嵘帶着小狐狸和陸羽回了家。家裡有廚師，按說，直接讓他們做飯，就可以了，但是小狐狸堅持要吃顧青嵘親手做的餃子，還聲稱，“天底下，你做的餃子是最好的。” 顧青嵘會做菜，也有不少的拿手好菜，亮出去，也能收喝彩。但是，餃子不是他的長項。他可以拌餡兒，但是擀的餃子皮就不到位了，包出來的餃子，樣子不小巧可愛，而是顯得很笨拙。總之，味道可以，就是賣相欠佳。要是拿出去賣，估計賣不出錢來。他這人也并不愛包餃子，雖然，他挺喜歡吃餃子的。可小狐狸喜歡包餃子，尤其是跟他一塊兒包，還把陸羽拉上。石忍冬讨厭做飯。他一個人，離廚房遠遠的，在書房裡，回公司的郵件。市場上，開辦新餐廳的速度在加速，為了争奪有限的客戶資源，許多餐廳都加入了價格戰，甚至以賠本的代價，去跟競争對手厮殺。在這種低價格競争中，泰豐的低端連鎖店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如果不打價格站，那麼就要面對食客客流的減少。如果也跟别人比價格，就不得不賠本，或者降低成本。中餐五花八門，并沒有一緻的口味。同一個菜，不同的廚師，做出的味道就是有差别的，很難标準化。不能标準化，就意味着不能大規模複制，就意味着成本不能降低。石忍冬想，要是有辦法讓中餐可以标準化，程序化，那麼就不用受制于廚師，而是能迅速鋪開店面，大規模技術擴張，就能在競争激烈的市場中，獨占鳌頭。像餃子這樣的食品，要想用機器完成所有操作，聽着就不現實，起碼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是不可能的。再聰明的機器人都沒法完成，即使，這對于人來說，并不算什麼高深的技能。像陸羽那種不做菜的，都能包出像元寶的餃子，并且下水煮，一點兒餡兒都不會掉出來。餃子出鍋，顧青嵘過來，叫石忍冬去吃飯。石忍冬不情願的，放下自己手裡的市場分析，跟着他去飯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