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正呢?
毫無頭緒。
白坪左右想不到段正要怎樣坐實罪名,他又有什麼罪名。
“······比兔子精還賊。”但好歹是把常堤給釘上闆了。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現如今就是這麼個局面。
“不能老實交代?坦白從寬。”喬錦當然知道他們不會說的,但就是想說說,人菜瘾大。
“你們這個進度,不出今日,就能把我釘死,從什麼寬?”常堤思來想去還是直說了,反正他活不長。他這人無家無親人,沒有後顧之憂,他就是一介草民。性子粗狂直白又如何?他吃了虧就要把讓他吃虧的人拉下水,大家一塊上路。他就是這樣的人,沒有團體意識,隻有讓他活下去的利益關系。
段正瞥了他一眼,趁常堤還沒開口時大聲道:“哎喲大兄弟!你别嚷嚷了,吵着人家。”
不是?到底誰在吵啊?剛剛喋喋不休的又是哪位?
“我直說了······”
“哎别說了!”
“段正他······”
“甭說了!”段正不知何處的口音都飙出來了。
喬錦心想你們這是在内讧嗎?一個偏要說一個偏不要說還攔着對方,這倆真的是一夥的?
“不是,常堤說話又能把你怎麼樣,讓他說。”喬錦實在看不下去,下了禁言咒給段正。
“小兄弟你會禁言幹嘛不早點下啊。”常堤盯着他。
這不是想看你們吵嘛,但沒想到吵成這樣。喬錦轉過頭去,吹了一段哨子。
常堤看着捆在他身旁的段正,心懷不軌。
你想賣我?那我便先賣了你。
常堤深呼了一口氣,再度瞥了一眼神色惶恐的段正。
“我直說了,是段正他指示的我,他讓我在那日晚殺滿十九人,不分男女。”
“要把他們的眼生挖出來,趁新鮮的給他。”
雖說喬錦心裡早已越過一片青青草原,但他還是不能接受——趁新鮮是個什麼鬼?!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段正,指示者本人露出無辜的神色。
“我不是頭一次殺人,他們雇主奇奇怪怪的要求多了去了,隻是······”常堤一言難盡。
“隻是什麼?”
“隻是,我頭一次見到手裡捧着一小麻袋裡裝着血淋淋的眼珠子而高興的人。”
月黑風高夜,的确适合殺人。
“你的貨。”常堤一身黑衣束裝打扮,連頭帶臉給捂得嚴嚴實實。他把手裡的一袋不明物遞給了眼前的人。
“這麼快?”那人語氣裡略帶點興奮,迫不及待地要打開袋子驗貨。
段正開了袋子,也不覺瘆人,就着手指就翻點起數目,還是笑着的。
常堤饒是殺過這麼多人,也覺得段正屬實是個怪人,用着鄙夷的目光瞧着段正,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三十八個眼珠子是做甚?”
“給上頭,交差。”
“這······交什麼差交眼珠的······”喬錦再次露出了難以欲言的表情。
“這我不知道。但他交差的上頭好像叫什麼,黑羽統領?”
段正死盯着常堤。
“唔······”喬錦思索了一會,“沒聽過。”他記得所有大大小小仙軍的名号,但這個黑羽軍他還真是聞所未聞。
“這個你的?”喬錦想起什麼,從衣袖處摸出那枚黑羽,遞到了常堤面前,然後收回。
常堤眼睛瞪的滴圓,不一會便收回神色點了點頭。
他這舉動,喬錦盡收眼底
後面喬錦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幹脆就抱着劍倚在門口。
等他們回來再做商議罷,喬錦心想。
杜漸複查到夜深,本以為無果,但他最後在一處腐草地上看到了幾枚與常堤遺失的黑羽相同制式的黑羽。
棋子可用亦可悔,也可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