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修行不夠,根本撐不住多久。忽然在這時看見杜漸來了,不由得喜出望外,顧不上自己吃了一嘴沙就說:“宗主!”
漫天黃沙枯葉飛舞,遠處的轟鳴聲還在不斷繼續,白光不時乍現。
那時杜漸看見結界落下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外面巨大的靈力炮是幾隊人合力齊發而成,一時半會做不到密集的轟擊。
總有感覺告訴他這不對勁,可到底是什麼?
突然的襲擊,過度密集的轟炸,羽化病,傀儡還有妖獸……
不對,少了什麼……
“走!”杜漸一把拉過喬錦的手,在上面留了個訣,“帶着長老去找時青,這裡有些不對勁!”
喬錦哪敢不從,胡亂一點頭後便稀裡糊塗地扶着南宮微往帳邊走去。
方才杜漸與那傀儡人交手時便察覺出一絲不對,這傀儡人應當是活人被附體,隻是身上的氣息愈發的熟悉,這才讓他想起來前些日的羽化病。
現在想來,那羽化病是用來确認他們位置的。
該死。杜漸邊想邊往不遠處的一個黑點打了記靈力,那黑點頓時爆體而亡。
那頭杜漸正打着,這頭喬錦匆匆忙忙地喚來時青,剛拉開簾子就看到時青還在為一個弟子包紮着。
“時青師兄!”
時青打完最後一個結,擡起頭來問他怎麼了,卻是看見一襲白衣雜着泥濘血迹的南宮微。
“不用,”南宮微擰着眉,被一個愛大聲說話的小孩帶着到處亂跑讓他很不舒服,“我知道怎麼辦,時青不用管我。”
時青眨眨眼,扶着那個弟子往外走,直直掠過了喬錦,無聲地說明了他的選擇。
喬錦左看右看,一個送傷員一個自己回去了就留了他一個。在迷茫之際,他選擇了去幫時青。
南宮微前腳走出沒幾步,後腳便有人提刀來殺。
他一個後下腰躲過帶着鋒芒的劍刃,順勢從腰間握住杏戾出鞘,霎時刀光劍影一尺寒光間發出铮铮之聲!
“你怎麼還沒死?”那人面帶微笑,聽語氣卻是咬着牙說的。
南宮微快速地想了一遍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可惜他是做判官的,定罪了不少人,一時無從下手。
那人迅速将劍往上一挑直擦過杏戾劍鋒,倏地收回直直朝南宮微刺去。
一瞬間兩人周身威壓一震,揚起陣陣砂礫橫飛。
南宮微側身,險些被劍刺中,翻手挽了個劍花反刺過去,擡眸看見那人周身黑氣缭繞。
這是……分身控制的傀儡!
那人被傷到了左肩,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但他反應很快,順着南宮微刺的路線躲了過去,腳輕輕一點騰在半空,凝起一擊黑氣炸去。
飛沙走石匝地煙塵中閃出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南宮微竟隻有衣袍受損。他将劍一橫,直取對方首級。
頭顱應聲落地,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失首的人脖頸截斷處源源不斷的冒出黑氣,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竟與活人無異。
他突然将劍收回,伸手想要點南宮微的額間,卻被一劍斬斷。
那人莫名不出劍招,隻是一味地想點到南宮微的額間,不過幾息打鬥間便已是殘肢斷臂之人。
這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南宮微面容冷峻,看着不斷冒出黑氣的傀儡。他斷其四肢為試探,可如今他卻隻是不斷地伸出黑氣要點他額間。
等不到南宮微去撕開,眼前以黑氣凝起的身影忽然爆開,如濕水藻發般的黑氣互相纏繞着随後驚散。
那團不知名黑影間露出一點劍芒鋒光,同破曉黎明斬碎了傀儡。
※
這場混戰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算平息,場上還有弟子在拖屍清場。
喬錦也在其中。
他年紀尚小,本應不該做這些的,但又拗不過他自己要跟着,其餘弟子隻好讓他尾随在一旁幫手。
他半蹲在一具支離破碎的屍旁,歪頭打量着,忽然瞧見那屍小臂上的羽毛紋路。
此時主帳内燒着安神香,床沿旁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
杜漸坐到了南宮微後面,寬大的手掌貼着輕薄的後背在傳靈力。
“那團黑氣乃傀儡,他怎的專門找上你?”杜漸擰着眉,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又消瘦了幾分。
“不知,傀儡受分身所控,卻能承受住威壓與我一鬥。”南宮微一緊張就喜歡捏自己的手指,“他意不在殺我,後來不知怎的想點我額間,周身的氣息倒有些熟悉,隻是我想不起來有這等人物。”
對他們心生怨恨的罪人不少,杜漸也沒深想是誰,略過了這人的身份。
“額間?”說罷,杜漸站起身,坐到了南宮微面前,微微俯下.身來輕輕地點了點他的額間。
他們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互相碰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