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莜拎着水果回來,在門口和顧亦碰了個面,病床上沒有商凝的身影,“她人呢?”
顧亦搖頭道:“抱歉,不知道。”
“你不知道?”岑莜伸出胳膊攔住她,顯然不信。
顧亦并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讨下去,用手指推開岑莜的胳膊:“張宇軒死了你知道吧。”
岑莜:“知道。”
“說個你感興趣的,”顧亦道,“你那位姓任的律師朋友,在商凝出車禍之前已經從律所辭職。她消失的這幾個月杳無音信,就在三天前,她出現在商凝的花店門口。”
岑莜震驚地看着顧亦,顧亦平靜道:“我隻是受秦舒之托,幫忙找個人而已,對細節不感興趣。她現在應該在自己家裡。”
去機場的司機在樓下等着顧亦,顧亦說完就走了。
岑莜在等商凝回來和去看任意之間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下樓時,秦舒抱着商凝回醫院。岑莜拉着二人,話都說不利索,還是删了自己一嘴巴子才冷靜下來:“商凝,我跟你說,任意找到了。”
秦舒不以為意,“你才知道嗎?”
岑莜:“你早就知道?知道不說?”
秦舒:“是亦姐告訴我的。我以為憑借你們仨的交情,任意早就跟你們說。”
“你......”岑莜的白眼快翻上天了,氣不打一出來,和商凝說:“商凝,我媽和商阿姨待會兒來,你随便應付一下就行,我先走了。”
商凝躺在秦舒懷裡,“嗯,你路上小心。”
商凝被秦舒一路抱到病床上,金桂一看到商凝回來就把腦袋搭在床邊。
秦舒找護士要了溫度計,遞給商凝:“你穿得那麼少就跑出去别發燒了,量一下。”
商凝拒絕道:“我沒發燒。”
秦舒:“量一下嘛。”
商凝拗不過秦舒,接過溫度計量了體溫。秦舒趁這個間隙出去給商凝接了杯熱水,确認商凝沒燒後,看着商凝把藥吃了。
金桂趴在床邊任兩人摸着,秦舒握着商凝的手,看着她不說話。
商凝被秦舒這樣目光灼熱地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擡頭注意到整個房間的光線随着日落而變成熔金色。秦舒背靠在紫羅蘭色的雲朵,面龐變得柔和夢幻。商凝伸手去捧她的臉,直勾勾地盯着。
秦舒才被商凝看了幾眼,耳朵反倒紅了起來,“你看我幹嘛?”
商凝沉醉其中,輕聲說:“好看的,不讓我看嗎?”
“讓!你看!”秦舒聞言急忙起身,雙手撐在商凝身邊,二人目光交錯,近在咫尺。
房間内回蕩二人同頻的心跳聲,商凝的唇受暖恢複了些血色,秦舒目光下移,手按在商凝的肩,慢慢搭上她孱弱的脖頸上。
秦舒熾熱的鼻息讓商凝有些恍惚,鼻尖觸碰,她想吻秦舒。
“咳咳咳,這是和好啦。”岑母的聲音突然想起,吓得秦舒手忙腳亂,抓着金桂的頭退到窗邊東張西望。
秦舒盯着天花闆,清了兩下嗓子,“阿阿阿姨好。”
“眼珠都快蹦到天花闆上了,還能看見阿姨啊?”岑母一手拎着飯盒,一手挂着她心愛的愛馬仕亮面鳄魚皮包包,踩着小高跟就進來了。
岑母放下飯盒,一巴掌打在秦舒手上,責怪道:“松開我們金桂,腦瓜馬上薅秃了。”
“啊......”秦舒慌忙松開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沒注意。”
岑母甩了下手,拉着商麗君很自然地坐下了,“來,小凝,嘗嘗阿姨給你煲的湯,可有營養了。”
秦舒很有眼力勁地打着下手,岑母看着商凝喝下,問:“怎麼樣?”
商凝這幾天一直喝着岑母口中營養豐富但味道奇特的湯,一開始她還覺得難喝,但現在她有點期待每天的湯是什麼味道了。她接過碗嘗了一口,面不改色道:“味道很清新,一般人做不出來。”
“那是!”岑母也給秦舒盛了一碗,“小舒,阿姨今天煲得多,你也喝。”
“謝謝阿姨。”秦舒接過,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喝了一大口。
“嘔,嗯——不愧是阿姨煲的!好喝!”秦舒昧着良心和味覺稱贊。
岑母絲毫不謙虛:“阿姨特意找老中醫問得食材,我們小凝前幾天連水杯都端不起來,現在多有氣色。”
在岑母的注視下,秦舒硬是喝完了一整碗。
“給我一碗。”商麗君說。
岑母嫌棄地拒絕,“這是給小孩們喝的。”
岑母看商凝喝完湯,開始給商凝盛飯。不得不說,岑母的廚藝還是很好的,秦舒吃着飯,把胃裡的湯味壓了下去。
岑母視若珍寶地從包裡掏出一塊護身符,遞給商凝:“這是你姑姑在你昏迷的時候去寺廟求來的,快帶上。”
商凝看着商麗君,其實她和商麗君待在一起,就沒有話多的時候。
商凝接過,說了聲謝謝。
秦舒看着岑母的手還伸在包裡,委婉道:“謝謝阿姨,我有商凝送我的。”
岑母挂上包,“那就行,想從廟裡求來稱心如意的物件不容易,本來也沒準備你的。”
秦舒:“......”
商麗君和岑母起身,商麗君道:“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商凝:“嗯,姑姑再見。”
岑莜轉身用力抓着秦舒的胳膊,吓得秦舒直接立正了。岑母道:“商凝現在身體虛着呢,想親的時候悠着點,知道不?”
秦舒臉紅成桃子,結巴道:“是是是阿姨,我會注注意的!”
二人走後,秦舒還沒緩過勁來。商凝拉着她的手,“害羞了?”
秦舒挪了幾步坐在商凝身邊,小聲道:“差點就被撞見了。”
商凝:“撞見什麼?”
秦舒迅速地在商凝臉上啄了一下,“撞見這個。”
商凝頓時不止所措,“那什麼,金桂呢?”
秦舒手繞道商凝腦後,捂着她的嘴,貼近她小聲道:“金桂睡着了。”
商凝擡頭一看,金桂正躺在自己的窩裡,還用爪子捂住耳朵。
“我也想躺着。”秦舒靠在商凝肩上可憐兮兮地說,“這大半年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