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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幫你查清東方快車謀殺案的過往信息和雇主,掩蓋你在火車上重傷他的事外,你還給我介紹了新的工作人員?”
迪亞波羅一回意大利就開始聯系馬爾科夫,對方也如同以往那樣很快接起電話。
“我親愛的迪亞波羅,你真是對我太好了,沒想到你除了頂着那張誘人臉蛋到處惹麻煩外,還願意幫我物色新人?”
“别說有的沒有的,他的名字是雷歐·阿帕基,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替身可以重播已經發生的“事實”,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具威脅性的情報型替身使者。”
迪亞波羅盡量隻講重要信息,免得被馬爾科夫渾水摸魚套話。
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說漏出門計劃,隔天就被人圍追堵截到不得不換衣服逃跑的事。
那可是在開曼群島!
“有趣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替身,播放‘過去’的能力?!他也願意來為我工作嗎?”向來在情報上不遺餘力的馬爾科夫興奮了。
面對提問,迪亞波羅回憶了一下他邀請阿帕基時的場景。
“我是個無趣的男人,不管做什麼都半途而廢,每次都是這樣,事情做到一半就失敗……但你看起來是個有地位的成功人士,我感謝你給我覺醒替身的機會,畢竟疫苗是屬于你的東西,如果你認為我還能榨出什麼價值的話……我接受你的邀請。”
銳言嗤笑完自己的阿帕基收下了熱情老闆的聯系方式,在耳機裡的聖母晚禱播放完畢後,他為替身取了下一首歌的名字——憂郁藍調(Moody Blues),轉身帶着它消失在街頭。
看着阿帕基那漸行漸遠,較之前挺拔不少的背影,面對這個男人複雜矛盾的語言和仍未放棄的行動,熱情老闆更願意理解為對方是在進行入職前的gap year旅行。
有什麼問題是投入工作解決不了的呢?沒有,阿帕基就是缺個工作。
迪亞波羅相信自己沒猜錯。
“他說他自己做什麼都不行,但遇到事又很有覺悟,想拼上性命努力……你應該可以想個地方安插他工作,讓他的能力最大化使用吧?”迪亞波羅手指繞着電話線,和對方經嚴密保護的專線對話。
“找到了,雷歐·阿帕基!”
馬爾科夫在電話裡噼啪打了兩下鍵盤,迅速查到阿帕基平生經曆、信用卡使用狀況、同學關系和經常出入的超市。
“1980年3月25日出生,高中畢業當上警察沒多久後就遇到了懸案,逮捕的罪犯是未成年替身使者,在現有的法律基礎上無法問罪,替身使者恢複自由後心懷怨恨地殺死了阿帕基的同事,阿帕基為了自保開槍射傷他,反背上罪名……嗯,從現狀來看沒可能回歸警察隊伍了呢。”
原來如此,又一個因為替身使者不可見性的受害人。
“不過我可以介紹他去歐洲刑警組織當特聘技術顧問,雖然他已經沒有警察身份了,但我想有那樣的替身,到哪裡都會有人接納他吧?”
馬爾科夫轉瞬已經替阿帕基想了個可以發揮能力的地點。
“不能讓他變成敵人的手下,不論什麼樣的敵人,他的替身能力一旦調查起你我的身份來就糟糕了,要讓他呆在可控範圍內,而他如果調查到什麼關鍵信息,你也得分享給我。”
迪亞波羅謹慎地提醒馬爾科夫。
“贊同,我會讓他去處理一些邊緣工作,先試試他的底,但我現在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馬爾科夫同意給阿帕基找一個去處,随後話鋒一轉。
“我過去收集情報隻能借用人類的‘記錄’,也就是影像資料,文字,口供這些東西,但涉及人主觀的情報可信度都必須打個折扣,如果阿帕基的替身能力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那就意味着我的情報短闆終于補上了。”
“我可以借他的替身來調查一些古老懸案,再也不必借由人類的主觀想法和記憶來推理真相。”
“懸案?”迪亞波羅想了想馬爾科夫的密藏懸案,它們分散在全世界多個隐匿點,用不同設備儲存。
“我過去也有一些忠實又地位相近的朋友,雖然他們這些年大多都銷聲匿迹了……但其中有一個的死,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馬爾科夫打過來的電話線也是經過特别加密的,絕不在世上的任何一種介質材料上留下多餘痕迹。
“他比我早誕生好幾百年,原本我們都很繁榮,但在二十三年前他失蹤了。”
二十三年前?1976年?
迪亞波羅腦海裡似乎有個打起火星的砂輪,正把各種各樣散亂沒有邏輯的信息組合起來,但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共同點。
“他失蹤後,我察覺了很多異常,想調查清楚他的去向,這家夥在“神”的層面比我還要強,按理說沒必要隐匿,也不可能被人類幹掉,但他就是不見了,也沒有與我聯系。”
“阿帕基的憂郁藍調既然可以重播過去,那應該也能慢慢順着線索查到那家夥消失的地點,真沒想到居然有比我還要厲害的替身使者,太棒了,實在太棒了!”
馬爾科夫顯然又對大量可能獲取的情報亢奮不已,迪亞波羅也不是不心動,因為這可能事關他倆的那個“共同秘密”。
“啊啊……隻不過如何把提取出來的信息合法化也是個問題,證據也得是合法證據才能被采用,我現在就可以幫阿帕基提供兩個工作地點,一個是日本的杜王町……他考慮去國外出差嗎?”
“杜王町?”
迪亞波羅重複了一遍,好像在哪裡聽過,似乎,大概是年初喬瑟夫去過的地方?據說這老頭還收獲了個擁有替身的兒子。
迪亞波羅看過那小子照片,對發型非常不能苟同。
“阿帕基不會說日語,另一個是哪裡?”
迪亞波羅想了想,認為阿帕基可能語言不通,于是決定聽聽另一個選項。
“洪都拉斯。”
馬爾科夫斬釘截鐵地說。
洪都拉斯,世界謀殺案之都,每10萬人發生兇殺案60起以上,相比之下曾經黑手黨群據的意大利簡直風清氣正,謙愛和善,安靜祥和宛如天堂。
一點點抛屍,賄賂,軍火走私,販賣藥品根本算不上事,吸納了大量美國出獄黑手黨成員的洪都拉斯才是在地球都排得上号的罪惡國度。
據說哪怕希格魯特在中美洲都推行困難,不是它不好,而是敢提出推行這藥的政客都會失蹤。
馬爾科夫曾抱怨在中南美的采訪不易,就算剛剛找好線人,也總是碰到點硬釘子。
“阿帕基隻要會一點西班牙語就足夠在洪都拉斯破案啦。”馬爾科夫開心地表示,看起來滿意到想把阿帕基當場拉來簽十年的賣身契。
但現實越困難,阿帕基就越能發光發熱……他這樣想要正義的人,一定也能适應遍地死人,搶劫和吃飯喝水一樣常見的中美洲吧?
熱情老闆反複想了幾遍,感覺這邏輯毫無問題,點頭與馬爾科夫拍闆了未來共享下屬的實習地點,把剛剛找到的得力幹将從失意的火坑拉出,并轉頭推進了油鍋。
“那就交給你了,馬爾科夫。”
兩個秘密黑影在辦公室裡達成另一樁合作。
不論如何,對此毫不知情又心懷正義的阿帕基,未來必定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