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傷沉睡醒來後,他就将那些黑暗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最厭惡束縛的他更是選擇主動被法則列入約束對象。
一通電話打亂了祈瑞的思緒,他接起來,不出所料,是警局的電話。
“祈瑞先生,這裡是林海市公安局,請問你是本人嗎?”
“是。”
“有人報警說你涉嫌毆打他人緻重傷,方便現在來警局一趟嗎?”
“可以。”
等他開車趕到警局,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面對警察的審問,祈瑞隻是冷靜地開口:“我要求驗傷。”
警方同意了,很快,驗傷結果便出來了,報告顯示,身體完好無損。
斯霆申奪過報告看了又看,他手指握的很緊,差點把報告撕碎,“好樣的,真是好樣的,包廂監控呢,監控都是吃幹飯的嗎?”
“總...總裁,包廂監控說是壞了,什麼也沒拍到。”
助理說完這句話後早有預料地閉上眼,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重重扔來的報告砸了滿臉。
“真是廢物,一群廢物。”
斯霆申身上之前被揍的地方還隐隐發疼,額頭青筋暴起,眼神陰鸷地吩咐助理。
“我不管你怎麼找證據,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出警局。”
助理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身為一個有職業素養的打工人,他很好地維持住了表面,連說出的話都帶着恰到好處的畏縮與大聲。
“這,這,這犯法吧,總裁,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幹,會進監獄的!”
面對周圍警局的人投來的狐疑目光,斯霆申頭痛地扶了扶額。
驗傷報告一出來,再加上沒有證據的指控,警局便把祈瑞給放了,又把斯霆申叫來,因其随意污蔑他人,暫時扣留進行思想教育。
等到斯霆申被得知消息的霍博從警局保釋出來,天都已經黑了。
霍博疑惑地問一臉疲憊的男人,“表哥,你怎麼給自己搞警局去了?”
斯霆申到現在還是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重重揉了揉太陽穴,心虛地轉移話題,“...意外而已,不會再有下次了,我母親知道這事嗎?”
“這你放心,我們什麼都沒說。”
“我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不能讓她知道這事。”
像是印證他這句話,霍博的手機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
霍博拿出手機,僵硬地接通。
聽筒那邊傳來平靜的女聲,“你們兩個,給我立刻回家,我有話要問。”
完了,要挨罵了。
這是兩人心中唯一的聲音。
———
打人事件已經過去一周,恰巧是閑暇的周末,因為前一天下了雪,祈瑞本不打算出門。
可剛過了早飯時間,門鈴就被摁響了。
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去開門,外面立着一身黑西裝的斯霆申。
并沒有心情應付,祈瑞本欲直接關門,卻不料一雙手慌忙抵上了門縫。
男人死死抓着門,語氣是明顯的不情願,“我母親讓我來接你,她坐着輪椅不方便上樓。”
祈瑞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斜眼看向他,語氣淡淡,“我好像同令堂并無交集。”
聽到這話,斯霆申的語氣帶上了憋屈,“我母親知道了之前的事,想同你聊一聊,還有,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道歉兩個字壓的特别重。
祈瑞聞言目光疑惑地看向他,眼中帶着明晃晃的質疑,似是在說有病就去治。
男人顯然看懂了,剛才的情緒一掃而空,語氣變得咬牙切齒,“是我母親讓我說的,你滿意了吧!”
“霆申,你給我好好說話。”
不輕不重的女聲傳來,伴随着輪椅挪動的聲音。
緊接着,一位頭發花白的女士坐着電動輪椅出現在斯霆申旁邊。
斯霆申臉色像調色盤變來變去,但還是按耐住了,他驚訝問:“母親,您怎麼自己一個人上來了?”
“我是腿廢了,不是癱瘓了。”
被怼後他突兀地閉了嘴,把站着的位置讓出來,斯母就這麼出現在了祈瑞的眼前。
她同樣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帶着歲月流過的痕迹,面容祥和。
“您就是祈瑞先生吧,很抱歉上門叨擾,我為我兒子之前的所作所為向你說聲抱歉。”
斯母注視着斜靠在門口的男人,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另外,能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嗎?不需要很久。”
祈瑞注意到兩人都是黑色的衣服,心裡有了答案。
他什麼也沒問,隻留下一句“稍等”,便回屋去換衣服。
“母親,您為什麼要帶上他?您知不知道,他之前...”
“之前怎麼樣并不重要。”
斯母輕飄飄地制止了他,眼中帶着與整個人氣質不同的嚴肅,語氣加重了幾分,“我隻是不想讓你再胡鬧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