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幾人都聽見了,他說的是:“大少爺易感期犯了,夫人您趕緊過去吧。”
話落,淩霜沖幾人點點頭,就離開了,隻是,她神情沒有半分擔心之意。
而與此同時,這場慶功宴的主人公出現了——
一位面容英俊又透露着剛毅的男人從宴會廳大門走進,歲月沒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迹,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他隻有三十歲,而他身側,正跟着一位穿着晚禮服的貴婦,面容柔和,雙目含水,盡顯溫婉氣質。
接着,人群嘩啦一聲朝兩人靠近,宴會廳也頓時熱鬧了許多。
突然,一位被撞到的侍應生腳步不穩,朝這邊砸來,盡管及時躲避,酒水還是撒到了祈瑞身上。
侍應生臉色刷地蒼白,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幾位貴客,都是我的錯...”
“你怎麼做事的?”,同樣被酒水濺到的淩諺臉色不悅,厲聲呵斥。
說着他有些嫌棄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在意識到擦不淨後雙目陰沉地離開了。
而他走後,侍應生神色緊張,小心翼翼問祈瑞:“這位貴客,我帶您去處理一下吧。”
祈瑞定眼看了侍應生幾秒,才說:“好。”
斯諾拿出紙張遞給祈瑞,見狀開口:“我陪你去。”
“姓斯...斯諾!”
一道喊聲傳來,是斯千堯找來了,他見到同框的兩人,表情有些奇怪,但想起他來這裡的目的,撇撇嘴,還是沒問什麼,隻抱臂說:“父親找你。”
見斯諾沒有動作,祈瑞适時開了口:“我自己去就行。”
說完,他就跟着侍應生離開。
而他身後,有些不耐煩的斯千堯一把拽走了斯諾。
乘坐電梯上樓後,祈瑞跟着侍應生來到了一間屋子——裡面整齊擺放着大約兩米高、一米寬的儀器。
侍應生走上前,打開其中一台,示意祈瑞走進去,“先生,請進去吧,隻需要一分鐘。”
祈瑞視線掃過面前打開的儀器,的确是清潔用的。
不等侍應生再次開口,他踏步走入,站立好後,随着滴的一聲響,門緩緩合上。
裡面是安靜的,封閉的,清潔過程很快,甚至來不及感覺到,就結束了。
一分鐘時間到,又是滴的一聲,門緩緩打開,可外面卻不是熟悉的光亮,而是——
一片濃重的黑暗。
祈瑞眸底的顔色在這黑暗中也濃重了些,借着儀器散發出的丁點光亮,他走到門口,擰向門鎖。
不出意外,門是鎖着的。
手腕一轉,他又按向了牆上的開關。
“啪嗒”一聲,光亮驟然襲來。
房間内安靜地可怕,似有所感,祈瑞轉過身去,入目——
竟是密密麻麻的眼睛,布滿了整面牆。
紅的,黑的,綠的...全都被封存在透明罐子裡,一眼望去,就像是無數眼睛在哭泣,哀嚎。
時間足足靜止了幾分鐘,突然有腳步聲由輕到重響起,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心跳的節奏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停下了。
與此同時,牆邊緊閉的門被倏然推開,一道被半邊光影覆蓋的身影走入,他身上過于濃郁的香味似要吞沒整個房間。
竟然是身處易感期的斯明軒。
男人看向牆上的标本,臉上神色讓人琢磨不透。
忽然,他轉身朝牆面走去,伸手碰上了标本——
可意想中的情形并未到來,反而是牆面抖動幾下,本栩栩如生的标本全部消失了。
那哪是真的眼睛,隻是投影罷了。
斯明軒咳了幾聲,站在原地看向祈瑞,似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隻是惡作劇而已,這家酒店的老闆我認識,他慣會搞這些,讓你受驚了。”
“沒事。”,祈瑞視線從牆面收回,淡聲道。
見他沒有動作,斯明軒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邁步朝這邊走來。
他走到祈瑞面前,忽然傾身,扭開了後面的房門。
接着,他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擡手示意,“現在可以出去了,但我身體不太方便,就不送你了。”
———
走出房門後,祈瑞扭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走廊。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那裡驟然浮現出一個穿着紫色西裝的身影。
身影緩緩轉動頭部,紅色雙眸卻一刻不眨地盯着祈瑞,某個瞬間,他就像是蟄伏在暗處,危險又神秘的冷血動物。
明翎臉上挂着一抹笑,他說:“大人,喜歡我送給您的驚喜嗎?”
“如果我說不喜歡呢。”,祈瑞眼裡沒什麼溫度。
“哈,那我下次一定改進。”
明翎單手扶着額頭,表情有些浮誇,似是為得到回應高興極了。
突然,他像是感知到什麼,一個瞬移站到了祈瑞面前,低頭湊近嗅了嗅。
也正是這時候,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祈瑞與電梯裡的人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