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沐浴着暖色的燈光,空氣裡飄蕩着柔和的音符,四周是歡聲笑語的交談聲,在這樣輕松的環境裡,誰都不免懈怠,除了靠牆角落裡坐着的面容冷酷的青年。
對面的謝婷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湊近,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别人聽見,“拜托,大哥你别這麼嚴肅好不好,别還沒動手抓嫌疑人就被你吓跑了。”
斯諾聽到這話總算是有了反應,想到最近不怎麼回消息的人,他抓住了重點,“我長的很兇嗎?”
謝婷被噎了一瞬,說實話,對面的青年應該是她見過的長的最帥的,骨相優越,鼻梁高挺,一雙狹長的鳳眸上挑,五官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雕刻品...
但他眉眼間不可忽視的淩厲感給他整個人都增添了不可靠近,再加上斯諾總是以面無表情示人,以至于謝婷明明比他大幾歲,硬是喊不出一句弟弟,隻能叫哥。
但這些話她也隻是在心裡想想,不太敢說出口。
于是斯諾就看到,對面的人聽完他的問題後沉默許久,才勉強憋出一句安慰的話,“...還行。”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隐隐顫抖,他強撐着打開手機的聊天框,終于在看到祈瑞一天前回複的一句“在忙”後徹底碎掉了。
冷酷的青年打開手機,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然後渾身更加冰冷了。
嘤。
謝婷痛心地想,以後再也不要跟斯諾單獨出來執行任務了。
短暫的談話并未影響兩人緊盯嫌疑人,順着他們隐晦的視線看去,一位穿着極其普通,丢在人群裡找都找不到的人正慢慢喝着杯中的咖啡。
可從他時不時看向窗外并頻繁攪動杯子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在等人,而且他在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坐在窗邊的人焦慮更甚,忽然,杯子旁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你已經暴露了”的匿名消息讓他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手上不斷漫出汗,他将手機放回兜裡,強裝鎮定地将咖啡喝完。
他不知道盯着他的人在哪裡,但直覺告訴他,這裡不能久留。
呼吸間,坐在窗邊的人起身離開,他看上去就像是每一個喝完咖啡離開的普通客人,可腳步的倉促還是暴露了他的慌張。
幾乎是在他将手機放進兜裡的一瞬間,斯諾就注意到了不對,但他沒有立刻行動,隻是等到嫌疑人離開時才起身跟上。
嫌疑人拉了拉衣領,避開過道的人群,可突然間,他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了身後跟着的人,手上動作快過腦子,他猛地将手邊的咖啡桌推倒,推開門就跑——
身後人群紛亂,咖啡撒地滿地都是,斯諾神色一淩,越過人群,單手撐桌一把跨過了倒地的桌子,同時,他不忘通過耳麥提醒隊友:“人跑了!”
嫌疑人剛出店門,就見到了左右兩邊沖過來的人,他咒罵一聲,不要命地穿越馬路,往側前方道路跑去!
“給我站住!”
“别讓他跑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電光火石間,他看到了路邊停靠的沒熄火的車子。
來不及多想,他将手伸進兜裡,握到冰涼後一把拉開了後座的門,将手中匕首死死抵上司機的脖頸,惡聲威脅:“不想死就快點開!”
駕駛座的祈瑞:...
車外傳來幾道聲音——
“他上車了!”
“趁着車沒開,快!”
“先别動,他可能挾持人質!”
敏銳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聲音,祈瑞内心一時複雜到了極點。
可嫌疑人哪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隻知道車再不開就要被追上了,于是他手上力道不客氣地加重,鋒利的匕首瞬間劃破皮肉,溢出了鮮紅的血。
“再不開信不信老子真殺——”
下一秒,祈瑞猛地卸掉他的手腕,又極快地鎖住嫌疑人胳膊将他往副駕駛狠狠一摔!
匕首掉落在地,與此同時,副駕駛的車門再度打開,陽光順着車門灑進來,祈瑞擡眸,與車外的人對視。
一瞬間,打開車門的斯諾愣住了,瞳仁因不可置信而微微放大,因為面前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
“嗷”的一聲,嫌疑人的慘叫拉回了他的思緒,他不再愣神,拿出手铐,利落地将嫌疑人雙手拷住,又将人從副駕駛拎出來,交給了身後跑來的隊友。
然後他看向車的方向,祈瑞已經從副駕駛下來了。
男人長發鋪散在身後,體态颀長,襯衫扣子扣的嚴絲合縫,隻露出一節光滑的脖頸,分明是極賞心悅目的畫面,但他脖頸上突兀的一道紅,卻像是不小心沾染在純白畫布上的顔料,礙眼極了。
斯諾有些郁氣地抿了抿唇,看向嫌疑人的視線也冰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