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瑞視線從離去的交疊身影收回，或許是心有所感，他再開口時，卻變了話語，“斯諾，如果你的愛人...”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帶繭的手堵住了話語，而這隻手的主人眉頭微蹩，似乎不大高興，聲音也比平時冷肅了些，“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粗糙的觸感讓他微微怔住，須臾，他才推開了那隻手，“我現在還不是你的愛人，所以不算。”

話落他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如果你的愛人注定會早早離去，你會怎麼做？”

祈瑞無聲注視着斯諾，像是要尋求一個答案。

人們總希望時間靜止，可事實上，時間不會有一刻停止流逝。

最終，他也得到了答案。

“...我會更加努力的愛他。”

斯諾語氣很輕，卻無端在祈瑞心上重重敲了一棒。

“祈瑞。”

面前人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話語經過深思熟慮，卻固執地摻雜着表白與許諾，“如果我愛一個人，那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說完，他更是握起了祈瑞的手放在胸口，即使是隔着幾層布料，那溫度也不減分毫，灼熱地仿佛要将他的手燙傷。

祈瑞的手輕輕蜷了一下，接着，他便聽到斯諾鄭重的話語，“...因為，愛意會永遠留存在這裡，哪怕心髒停止跳動。”

心跳如雷鼓聲動天，卻始終擋不住那些真摯的話語，他沒有哪一刻比此時還要聽得清：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問這個問題，我隻知道，如果那個注定會早早離開的人是我，我也絕對不會松開你的手，這無關卑不卑劣，隻是單純因為...我不想放開你的手。”

話落，斯諾耳廓整個都紅了起來，似乎因為這番直白的話語而忐忑，但他依舊無比認真地注視着祈瑞，既是想通過這番回答讓他安心，也是...想要從對方那裡尋求他渴望已久的答案。

“...我知道了。”

祈瑞聲音淺淡，聽不出答案。

斯諾的心微沉，還是...不行嗎？

就在他垂眸，抑制不住失落時，卻蓦地看到了面前逐漸湊近的臉龐——

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耳邊的一切喧嚣都聽不見了，唯一尚有感覺的，便是唇上柔軟的觸感，從淺嘗辄止到逐漸深入...再到同他唇齒相依。

祈瑞扣住青年的頭，因為放下了許久以來的困惑，他的吻變得格外炙熱，也格外想讓人索取。

盡管腦子被轟地找不着北，斯諾還是沒忘記将人摟得更近了些。

他在接吻這方面表現地格外青澀，但很快，在祈瑞的引導下，他無師自通般搞明白了訣竅，又絲毫不講理地将人弄得喘不過氣。

祈瑞推了他好幾次才将他推開，但随即，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就墊在了他肩膀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愉悅。

“...瑞哥，我好開心。”

這會兒又想起來喊哥了。

祈瑞失笑，輕聲回複：“我也是。”

腰間的手箍地更緊了，肩上重量一輕，面前重新出現了斯諾的俊臉，他聲音帶着懇求，又蘊含着藏不住的雀躍：“我還是不太會接吻...你再教教我。”

祈瑞：...

他無情開口，“你手機響了。”

“哪有？”，斯諾毫不猶豫否認。

但緊接着，他放在兜裡的手機真的響了起來。

斯諾：...

唇角下抿，他拿出手機接聽，沒有避着祈瑞，“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人無端冷了一瞬，又趕快說起正事，“嫌疑人突然反口，交代了同夥...”

斯諾挂掉電話，心知這種情況他必須回局裡一趟，于是他看向祈瑞的眼神也染上了歉意。

剛确定關系他就要冷落男朋友，這種情況無論是他以前還是現在看來，都是相當不負責任的。

祈瑞看出斯諾心中所想，主動握住他的手，或安慰或調侃地開口：“走吧，為民除害的男朋友，我送你去上班。”

他說的坦蕩，斯諾卻一瞬間紅了脖子，心裡不斷刷屏——

...我男朋友好會。

但與此同時，他心裡那點郁悶也煙消雲散，渾身都洋溢着被祈瑞親自送去上班的喜悅。

兩人回到路口，坐上車，祈瑞剛要伸手系安全帶，就被副駕駛上的人搶了先。

他挑了挑眉，安然享受來自男朋友的服務。

安全帶系好後，祈瑞點開導航，随口問，“地址？”

“刑偵第三支隊。”

他觸在屏幕上的手頓住了，幾秒後，才像沒事人般繼續撥弄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