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在清源大學停下,今天校園開放,斯諾下車後找人問了個路便往校禮堂趕去。
路上到處都是慶祝校慶的橫幅,校禮堂門口也不例外。
夾雜着歌舞表演的聲音傳來,人來人往中,斯諾一眼就見到了穿着深色大衣的矜貴男人——他正偏頭與人說着話,嘴邊還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跟他說話的人側着身,看不清模樣,但從和諧的氛圍來看...居然還相談甚歡?
醋壇子滋啦一聲翻倒,斯諾嘴角繃直,大步走過去,以一種微妙的角度隔開與祈瑞聊天的人,說出的話帶着恰到好處的親昵,“瑞哥,終于找到你了,這裡太大了,我差點迷路,一會兒能帶我逛逛校園嗎?”
說完他才像是剛發現旁邊的人似的,轉過身去,面上擠出不太真誠的歉意,“抱歉,這位是?”
“......”
他的演技着實不太好,祈瑞眉毛微微上挑,沒揭穿,而是安撫般握住斯諾的手,向對面的人介紹道:“梁秘書,這位是我男朋友,斯諾。”
聽到這個稱呼,斯諾耳朵動了動,嘴角控制不住上揚的同時将祈瑞微涼的手放進自己暖和的衣兜。
梁秘書看似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已經震驚了一萬遍,他看着面前兩人的小動作,努力克制住澎湃的好奇心,朝斯諾伸出手,先一步介紹:“斯先生,您好,我姓梁,您跟祈先生一樣叫我梁秘書就好。”
他這話一出,斯諾再遲鈍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尊重意味,心知與祈瑞有關,他視線在對方身上停駐片刻,回握:“梁秘書客氣了。”
雙手一觸即離,梁秘書假裝看了眼手表,很有眼色地告辭,“祈先生,斯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燈光飄飄然灑落,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斯諾後知後覺為自己剛才的幼稚行為感到心虛:...他不會打擾到祈瑞談正事了吧?
眉梢染上些許懊惱,他試探地朝祈瑞看去,卻正好撞進一汪深海般的雙眸——那裡面有平靜,有縱容,卻唯獨沒有責怪。
祈瑞很輕地動了下被握住的手,“還要逛校園嗎?”
“逛。”,斯諾眉眼頓時舒展,将人握得更緊了,隻覺得此刻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冬季樹葉枯落,隻在地上留下了痕迹。
兩人就這麼沿着大道散步,仿佛不久前的忙碌都已經遠去。
趁着無人處,斯諾低頭在祈瑞唇上落下一吻,再擡眼時卻見他的視線固定在了某處。
祈瑞看着拐角處被人群簇擁的年輕人,對斯諾說了句,“是你在查的人。”
查資料時的一瞥,他已經将人物信息記在了腦海裡。
他沒有說的是,他就是因為知道斯諾在查的人畢業于清源大學,才會突發奇想來參加校慶,與這相比,碰見梁秘書倒是意外——對方是代表部長來給校慶添禮的。
斯諾看着陸青陽的身影皺眉,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怔愣的功夫,拐角的人已經走近了,被圍在中間的人見到斯諾後眼睛都瞪大了,顯然是認出了他就是白天審訊的人。
為了避免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陸青陽脾氣極差地轟走身邊人,走到斯諾面前,揚了揚下巴,盡力掩飾住心虛,“你怎麼在這?”
“他陪我來的。”,祈瑞先一步開了口,又套近乎似地問:“你也是清源大學的?”
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陸青陽這才注意到了祈瑞,在見到祈瑞長相後,他目光停滞一瞬,内心質疑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樣出衆的人。
“管好你的眼睛。”
耳旁傳來極度不善的聲音,注意到斯諾發沉的臉色,陸青陽悻悻移開了眼,也是這時,他才想起來回答問題,帶着不設防,“啊,對。”
但說完他好像又意識到什麼,眼神躲閃片刻,迅速找借口溜了。
沒有錯過他的神情變化,斯諾看着陸青陽離去的背影,眼中帶上若有所思。
“你審過他?”,祈瑞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卻沒有多少詢問之意。
斯諾嗯了聲,沒有否認,有些好奇,“怎麼猜到的?”
“眼神。”
祈瑞眼睫輕輕掃過,依舊是清冷的面容,卻無端因這句話帶上了運籌帷幄之感,“不管是他轟走人,還是質問你為什麼在這,眼睛裡都明晃晃寫上了心虛與緊張。”
“那為什麼不能是他幹壞事被我抓到了,一定是被我審訊過呢?”,斯諾把人拉近,将他另一隻手也放進了兜裡。
被迫以這個姿勢相貼,祈瑞順勢将頭靠在了斯諾一側肩膀上,在感受到身前人瞬間的僵硬後,他微不可查地彎了彎眉眼,繼續開口。
“因為他很擔心在你面前透露信息,而這一般是被審訊過的人的下意識反應,你應該從他那挖到過不少有用信息吧。”
“有用信息...”,斯諾抱着人,重複了遍這句話,聯想到陸青陽走之前唯一回答過的問題,他突然福至心靈地拿出兜裡的手機,撥打了莫林的電話,張口就問:“有許之晴學曆造假的信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