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像是察覺到了視線，擡頭看過來，然後，舉起左手腕笑着朝祈瑞晃了晃。

...許之晴的傷口也是在左手腕。

祈瑞表情适時帶上疑惑，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破綻。

挂斷電話後他走回去，也舉起了自己的左手腕，猶豫着詢問：“...你剛才是在問這根紅繩嗎？”

田曦笑盈盈的視線從他臉上劃到手腕，似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一秒，兩秒。

她笑容斂了些，“對，看着很好看，想問問有沒有鍊接。”

“我愛人送的，沒有鍊接。”，祈瑞放下手腕，搖頭。

田曦視線追随着紅繩而動，歎了口氣，“那太可惜了，好不容易碰見個合眼緣的。”

中年人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轉到了什麼手鍊，他還惦記着入學的事，隻是，還不等他開口，就聽見祈瑞有事要先走。

縱然内心億萬點可惜，卻隻能微笑着送車子離開。

“真是白忙活了。”，中年人剛嘟囔了句就瞥見身旁田曦一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

...這表情與她平時相差甚大，以至于他險些以為是錯覺。

但轉瞬，女孩禮貌平常的聲音就出現在了耳畔，帶着盈盈笑意：“主任我就先走了。”

“哦，行行。”，他讪讪回過神，不知為何後背有點發涼。

———

警局内。

二次被傳喚的陸青陽依舊是那副沒個正形的樣子，但能從他手上不間斷的小動作看出他内心的煩躁。

至于為什麼煩躁——

斯諾拉開椅子坐下，問：“怎麼，你們沒查到兇手？”

陸青陽幹笑兩聲，“警官你說什麼呢？查兇手不是你們的活嗎？”

斯諾盯了他幾秒，将裝着車鑰匙的證物袋從抽屜裡拿出放在桌子上，“你說得對，查兇手的确是我們的工作。”

陸青陽的眼神因車鑰匙有了變化，但很快，他就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喂，你們在哪找到的？我怎麼沒看見掉哪了？”

“你不知道嗎？”，斯諾反問，一雙暗金眸子無端讓人感到壓力。

陸青陽直覺這話不太對，但他又說不上來，隻好不耐煩地回答：“我怎麼知道。”

“在許之晴家裡找到的。”，斯諾拿了張在案發現場拍的照片，對着沙發指了指，“就掉在這旁邊。”

陸青陽瞳孔驟然放大，喃喃道：“不可能...我擦腳印的時候根本沒見...”

但随即，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嗤笑道：“又來這一套，就想騙我說出來我走的時候處理了痕迹是吧。”

斯諾搖搖頭，很是鎮定地反問：“早在現場沒有發現你到過的痕迹時不就已經說明了？”

不知為何，陸青陽從這淡定的口吻中聽出了嘲諷。

他咬了咬後槽牙，心裡其實有個懷疑，但不敢說出來。

所幸這個話題很快被掠過，但緊接着，一個更讓他心驚的消息就被揭了出來：

“陸青陽，你是否承認你盜取了許之晴的高考分數。”

一字一句就像是割下遮羞布的刀子，讓陸青陽險些呼吸不上來。

他盡量抑制住自己的失态：“什麼頂替？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劉煜推門進來，胳膊肘裡夾着個檔案袋。

他在斯諾旁邊坐下，将檔案袋立在了桌子上。

“知道這是什麼嗎？”

陸青陽的視線死死盯着檔案袋名字一欄，終于沒忍住爆發了：“你們從哪拿到的？”

“就在剛剛，有人寄來的，說是裡面有你盜取高考成績的确鑿證據，怎麼，要我當着你面拆開嗎？”，劉煜沉着臉，表情嚴肅極了。

斯諾從他拿着檔案袋微微用力的手猜出寄來東西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而陸青陽的反應恰好也印證了這一點。

被拷住雙手的人狠狠砸了下桌子，瞬間傳來的疼痛讓他龇牙咧嘴的：“靠，我就知道那個該死的傻逼沒安好心，擺了我一道又一道，别讓我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