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網約車、女司機。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許天洲的傑作。
這麼晚了,倪真真非要出去,許天洲沒辦法,隻得給蘇汶錦打電話,讓他安排一下。
沒想到蘇汶錦還挺細心,特意找了秘書過去,而不是公司的專職司機。
一想到倪真真被蒙在鼓裡,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甚至還在給秘書祈禱,許天洲就止不住想笑。
這一笑差點把倪真真吵醒。
她不安地動了動,小聲呓語。
許天洲仔細分辨她的話,好像是“冷”。
睡夢中的倪真真不斷往許天洲懷裡鑽,許天洲拗不過,隻好将她抱緊了一些。
這的确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在倪真真均勻而綿長的呼吸中,許天洲也閉上了眼睛。在将睡不睡的時候,許天洲又想起倪真真說到奔馳時陶醉的語氣。
他忍不住在心裡笑罵:“真夠傻的。”
第二天一早,蘇汶錦趕到58樓會議室。
就在剛剛,許天洲突然說要見面,但也沒說是什麼事,蘇汶錦隻得推遲了後面的行程。
許天洲算是個有計劃的人,這樣的情況非常少見。蘇汶錦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公司裡的幾項事務,依然找不到頭緒,人也越發忐忑。
蘇汶錦進來時,許天洲已經到了。
蘇汶錦逐漸放緩腳步,小心觀察着許天洲的表情,還好,許天洲看上去心情不錯。
這絕對不是他的臆想。
也許是因為接觸不多,僅有的時間裡又總是在說工作,印象中的許天洲氣質内斂,不苟言笑,很少說話,也不太愛笑。
畢竟身份在那裡,再怎麼冷淡也是應該的。
所以今天的他才顯得非常特别。
他獨自一人坐在會議桌旁,什麼也沒看,什麼也沒做,明明是最無聊的時候,眉梢眼角卻滿是盈盈的笑。
蘇汶錦一下子放松不少。
他隻是有一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這麼開心。
蘇汶錦拉了椅子坐下,直覺告訴他,也許會有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秘書端上兩杯咖啡,在咖啡杯落下的同時,許天洲擡起頭,語氣優雅誠懇:“昨天晚上麻煩你了,謝謝。”
角落裡有剛換的綠植,密密匝匝的枝丫上結滿了金桔。許天洲笑意未收,眼中難得一見的柔軟與金桔的濃烈燦爛交相輝映。
秘書不由得怔了怔。
這麼久了,這好像是許天洲第一次正眼瞧她。
昨天晚上剛下班不久,秘書接到了蘇汶錦的電話,要她去接一個人。說起來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能得到許天洲的親口感謝。
這是秘書沒有想到的。
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刺骨,會議室裡暖意融融。
秘書依舊穿着一件連衣裙,水紅色,一字領,鎖骨若隐若現。
許天洲轉回頭,秘書也收回目光,含羞帶怯地“嗯”了一聲。
頃刻間,會議室裡春意更濃。
蘇汶錦更加放松了,以至于和許天洲開了一句玩笑,“别隻是嘴上說謝謝。”
“……”許天洲沉默幾秒,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表示認同,“也是。”
他一邊用咖啡勺攪拌着咖啡,一邊輕描淡寫道,“你别幹了,讓她頂替你。”
蘇汶錦猛然一怔,很快又笑了出來,“你這人怎麼這樣,我為你着想,你倒拿我開涮。”
他轉向秘書,臉上的笑容不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這樣吧,給你算加班,三倍工資加調休。”
說完後,又問許天洲的意見,“怎麼樣?”
許天洲放下咖啡勺,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