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内,陰眸森森的彌漫籠罩,
他耐性彌足珍貴的放任雨桐黯然失神。
聽到夏慕寒誤認自己為陳怡妍,怎麼會這般痛呢?曾經偶然會因商彬難過,為他和周欣悅的家族結合,可是這兩種痛存在如此彰明昭著的迥異。
商彬的痛宛若依賴的遺失,似長期穩定的寵溺蓦然遭受威脅,出于人的本能反應内心産生的排他情緒,這種痛尚能承受甚至消化;
然而夏暮寒的痛總會紊亂理智,帶來镂心刻骨的嫉妒酸醋,卻還可以心悅誠服,甚至潛移默化的在意這個男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每次的相處總會無意識沉溺于迷離恍惚的暧昧,心甘情願陪他墜入雲裡霧裡。
46分鐘心領神悟的默契不言,勞斯萊斯抵達相宸公館。
俊體落座沙發之際徑直拉人入懷。
車内玩味欣賞着雨桐的一路消沉,商彬弄她的怒意翻騰成龍卷風,不是他不會車内怎樣她,偏是過份照拂她的情緒,不忍惹出她的一滴淚!
他凝視這幅沉浸于自我的世界不願意清醒,而今依然對他視若無睹的豔色絕世,俊眸射散濃墨重彩的刺骨寒意:
“在意夏慕寒?”
漫不經心的似未入耳,她不語。
耐性盡失的長指捏起這張魅惑衆生的粉膩酥融嬌欲滴,逼她掀起眼簾對視憤怒俊眸:
“說話!”
她無情無緒,甚至沒有出現對他習與性成的恐懼,唯獨緘口不言。
他屢屢容忍她的膽大妄為,始終不願一語道破,是過分念茲在茲某一時刻的不期而來,可越在意越翻躍他的勃然大怒:
“愛上了?”
聞此一吼,雨桐内心無端環繞徘徊的那縷迷惘痛苦似方興未艾,便是愈演愈烈的翻湧而來,
愛嗎?雨桐對夏暮寒?
答案哪裡會重要,因為發生過昨晚那一吻,此後她再也不願意被商彬碰,二人這段薄成紗、淺到一眼望到底的感情該是時候結束了!
壓下内心的波濤暗湧,美眸迎視商彬,她給他一抹靜若止水的訣别溫柔:
“阿彬,我是雨桐,不是陳怡妍。與你與夏暮寒都不再是。”
兩年,她乖順知禮隻還他通透嬌柔,他要她給、她逃他追、他怒她哄,沒有訴求沒有不滿沒有嫉妒,可他太懂她内隐的剛烈叛逆,所以他很會權衡分寸,徘徊于她的底線邊緣謀圖隻進不退的感情。
以為,對她持續6年的這份愛純屬他單方面的癡付,怎會想到她其實同樣在意他心裡愛誰!試想他的确從未顧及過她的所思所想。
長指倏然松開嫩似露白如玉潤似絮、被他捏至罂紅的臉頰,這張美豔絕倫的姿容屬實生的過于好,内外兼修的過甚惹他愛,溫柔撫摸中俊眸聚焦那雙清寡無溫的美眸,他内心滋生罕見的恐懼。
可不是,他竟然會恐懼?殊不知這般如出一轍的恐懼僅在兩年前生過兩次,舊景重現的源自這個女人啊!
這麼快就要失去了,他俊眸流溢理愈亂的憂傷,
兩年,他何曾沒有想過會有此刻,對她寵溺不夠,疼愛黏心,迷戀愈深,可她總在逃,記憶盡失的她到底想投入誰的懷抱,又是在逃他的什麼?
鎖她不住,愛她無用,不忍她傷,妍妍,商彬該怎麼對你,怎樣才能留住你這顆總位移給夏暮寒的心,鎖住你這份總錯付給夏慕寒的情!
男人吉光片羽的溫柔素來不言吝啬的全留給她,便是哄:
“桐桐,你是舉世無雙的雨桐,是商彬唯一的愛!”
曾經多少次她想他對她解釋‘阿妍’是誰,想得到他專屬她的貴寵、而非那個與她相似的陳怡妍,想嫁給他乖巧陪伴在這位運籌帷幄獨霸群雄的男人身邊,想在他精疲力竭時給他一份擁抱還他一縷微笑;可是,自從夏慕寒出現宛若她的世界重新洗牌,混沌了迷惘了無秩序了。
便是商彬的深情再也掀不起她的情緒起伏,雨桐風輕雲淡的凝視這副惶惶不安的俊顔,
阿彬,終是遲了半步,峨泰山那次你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這顆心當時已經偏移給了夏慕寒。
絕處逢生裡浮現的那張臉印入腦海,甚至裝幀成兩年來最難忘的記憶剪影,此後再也抹不去了!
我愛上了夏慕寒,盡管知道他并不愛我,可今後我無法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能賦予你男朋友的身份,不能再和你繼續生活在傲勝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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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眸咽回不忍、睜眸對視俊逸眸色,她于情真意切中演繹亘古不變的絕情,
臂彎擡至美眸的同一水平線,她玉指輕拉環扣,萬籁俱寂裡唯存溫斯頓‘砰’的一聲擊地。
這一清脆侵染柔韌的聲音激起滿庭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