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求。”十二擡起頭，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我隻是在感謝關二爺沒有讓你出事。”

我覺得他此時的聲音，是他這輩子最溫柔的。

“我向你保證，阿薇。”我感覺到他的嘴唇印在了我的眉心，嘴唇的紋理劃過，帶着微癢，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搗蛋鬼叫粱俊義了。”

我對他笑笑。

但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看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那裡，兩個老煙槍龍卷風和信一正偷偷摸摸的趴在窗戶上，陶醉的吞雲吐霧。

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過去。速度之快，快到我出現在龍卷風面前那一刻，他震驚的煙都快從嘴裡掉出來了。

我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把龍卷風的煙從他嘴裡抽出來，掐滅，扔到垃圾桶裡。

“你以後不許抽煙！”

然後我在信一震驚的目光中，對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我指着信一：“你也不許抽！”

接着我轉身瞪十二少，他馬上把嘴裡剛放進去的白棍抽出來，舉起雙手投降，示意我他這是棒棒糖。

“哼！”我用鼻子出氣，轉身就回病房。

病房裡，護士小姐正在收拾床位。

她鼻子抽了一下，“怎麼有股煙味啊？”

我看了一眼跟我到門口的龍卷風和信一。

當下決定在背叛龍卷風的基礎上出賣藍信一。

我指着他倆，“對，護士姐姐，就是這倆人抽煙。”

護士姐姐皺着眉頭把門甩上，差點磕到信一英俊高挺的鼻子。

——X——

秋哥來的時候，我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回家了。

他拉着我上上下下的看，嘴裡不停的念叨。

“再住兩天吧，回去多不方便啊。”

“會不會落疤啊，我找人買點祛疤的藥？”

“要不要去我那住幾天，我有保姆可以照顧你。”

他喋喋不休的念叨，直到Tiger哥把他推走，他還在不停的勸我去他那住兩天。

Tiger哥問我，“說，想怎麼收拾十二那個臭小子，我幫你收拾。”

我笑着說再想想，秋後算賬吧。

Tiger又回手給了十二一肘子。

我開心的看着他們。

我是真的很愛他們每一個人。

走的時候，我特意去和剛才跟我統一戰線的護士小姐姐告了個别，等我出門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醫院門口等我了。

我看到信一斜靠在他的機車上，搭着十二的肩，鮮衣怒馬少年郎。

信一帶着那個痞痞的笑，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十二對我快樂的大力揮舞手臂。

四仔終于走到陽光下了，他戴着帽子站在機車後，雙手插在口袋裡，看到我，他笑着一聳肩。

秋哥，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趕緊過去。

Tiger哥雖然戴着墨鏡，但我知道那雙眼睛一定很溫柔。

龍卷風從看我的那一刻，笑容就沒下去過，茶色眼鏡下帶着從小到大未曾改變的寵溺。

他們是這樣的鮮活。

我想到了我的那個夢。

夢裡失去三個手指，發中帶白絲，破碎的信一。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夢裡斷了一條腿的十二少，堵上另一條腿去拼命。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夢裡頭部受傷，經常神經痛到倒地的四仔。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夢裡擔心十二，卻沒法出手幫助十二的Tiger哥。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夢裡撿起半包香煙，在悔恨中被關進狗籠的秋哥。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還有，夢裡那扇鐵門後，龍卷風茶色眼鏡下的淚水和不舍。

————還來得及，我要保護他。

親情不一定需要血脈相連。

還來得及，我會保護他們的。

我一定會，我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