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知道這人是陳占的那個倒黴兒子——陳洛軍。
為什麼?
因為一屋子俊男美女,隻有他像個土豆。
三姑都比他時髦。
瞧瞧那質樸的黑背心,黃色運動褲,從頭到腳都寫着我們工人力量大。
他慌不擇路的沖進龍卷風的理發店,抄起一把剪刀,和坐在門口的我對視一眼就直奔龍卷風。
我:?
我看起來這麼能打嗎?居然不來抓我!我飄了……
信一帶着提子他們,晚陳洛軍一步沖進理發店。
一看店裡這局勢,都樂了,提子甚至還開心的朝我揮揮手。
龍卷風叼着棒棒糖看向信一:打死?
信一在我的怒視下點煙挑眉:打殘。
大佬打架,他抽煙,倒反天罡。
跟我一樣。
龍卷風利落地卸了陳洛軍的胳膊,一套動作絲滑的下來,甚至他的棒棒糖都沒落地。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信一黏黏呼呼和大佬擠在一起威脅陳洛軍。
但是我的精神卻直接開始神遊。
龍卷風知道這是陳洛軍嗎,龍卷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秋哥怎麼辦?要不要告訴秋哥?我的計劃還沒排布好,這哥們怎麼就進來了。
無數的念頭轟炸着我的腦回路,把我清晰的思維炸成一碗漿糊。
“嘿,想什麼呢?”信一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人群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的,三姑都走了,整個理發店就剩下了我信一和龍卷風。
龍卷風把風扇打開後遞給信一塊手帕:“擦擦吧,一腦袋的汗。”
信一接過來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我看他頭上和發根還有點濕,順手拿起一塊毛巾幫他擦拭頭發。
“提子自告奮勇幫你把行李搬上去了。”信一乖巧地任由我給他擦頭發,“你這次回來怎麼沒提前call啊?”
“想給你個驚喜。”
“确實挺驚的。”
“對了,阿薇,我明天帶你去玩啊。”信一擡頭看我,“新開一家舞廳,喊上十二和四仔,咱們聚聚,去唱 K 咯”
他說完還把手舉起來開心地扭了兩下。
我心不在焉的說好的。
信一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擡頭,反手把我的腦袋壓下來靠近他,另一隻手戳了一下我的眉間,“怎麼啦,沒精打采的?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我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龍卷風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們這邊。恰巧此時柒叔看到我回來了,上來送糖水。
“應該是累了吧,喝點糖水睡覺啦。”龍卷風巧妙地轉移話題。
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龍卷風。
“好啦,恭喜你阿薇,你的釣魚執法計劃大成功!”信一痞痞的沖我笑了一下。
“哦?十幾年抓幾個了啊,給我送個錦旗啊。”
“哈哈哈哈,一個”信一先給龍卷風遞去一碗糖水。
“哦…你怎麼不打死他呢?”我問,信一聽到這個一臉奇怪的看着我
我剛接過信一遞過來的一碗糖水,那個倒黴孩子又掉回來了。
龍卷風勺子還架在嘴巴上,一口都沒喝,他隻能歎了口氣放下。
幾句言語,心軟的神龍卷風就要幫他解決麻煩,我面色鐵青的盯着窗籠外的那個土豆,氣的把嘴抿成一條直線。
龍卷風問坐在沙發上沒起身的我:“你給他看看胳膊?”
我一臉冷漠的站起身:“不看。”
信一看我的眼神更帶着奇怪了:“你怎麼了啊?”
“我暈光頭。”還沒等信一說話,我就出門了,“你帶他找四仔去吧。”
——X——
我在自己房間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龍卷風該回來了,不走尋常路的從窗戶上倒吊下去,趴在龍卷風房間的窗戶上。
“進來吧,窗戶沒鎖。”龍卷風的聲音從他的客廳傳出來,“信一不在,隻有我。”
我推窗而入。
龍卷風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摩挲着一張照片。
“你不是說以後不會爬窗戶了嗎?”
“我說話向來不算數。”我不高興的撅嘴
龍卷風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示意我過去。
我坐下之後,他把手裡的照片展示到了我的面前。
黑白照片已經被時間摩挲的泛黃,這正是很多年前我見過的那一張陳占的照片。
“很像吧?”龍卷風問我
像個鬼,土豆怎麼能和人像呢。
“那個倒黴陳洛軍啊,你認出來了?。”我說
“你不也認出來了。”龍卷風反問我,“學醫的眼光這麼毒辣嗎?”
不,這跟學醫沒有關系,我知道是因為我開挂。
“哎,你怎麼知道的啊,大佬……”我無力的垂頭。
“你是問我怎麼知道你認出這個人的呢?還是問我怎麼知道他就是阿占的兒子呢?”龍卷風放下了照片,看向我。
“都有。”
“打他的時候,我看到他肩膀上的胎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