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卷風他們回來後的街坊,全都刷啦啦的跑了出來,那架勢,跟迎接将軍回城似的。
當初要跟王□□硬氣功的小屁孩首當其沖,豎着中指就朝王九跑。
口不擇言的王九當初扔出去的回旋镖,時隔一年還是打中了他自己。
信一幸災樂禍地朝着王九笑。
龍卷風在鄰裡相親的簇擁下回了理發店,那個一切故事開始的地方。
離别一年的龍卷風懷念地東摸摸西摸摸,然後回頭看着信一。
“這一年辛苦你了。”他伸手搓了一下信一的頭發,“我給你理一下頭發啊?”
“那太好了!”我替信一回答了龍卷風
信一也不客氣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信一的頭發一年沒打理,已經長得有些長了,他不敢去找别人修剪,我也是。
思念龍卷風已經很苦了,坐上一張沒有龍卷風在身後的理發椅,更會逼瘋我們。
我的頭發還好,長就長了,信一呢,天生有點自來卷,頭發一長,不打理就顯得有點亂糟糟的。
他倒是曾經想過讓我給他修剪,我也想,但還是沒動手,因為我太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讓我理發結果隻能有一個,那就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最後給信一剃成一個秃子。
好在龍卷風終于是回來了,信一總算能跟那個小流浪發型說拜拜。
“靠你了大佬,把信一的精氣神還給他。”
我往信一旁邊的椅子上一靠,把兩條腿搭在扶手上,左右晃蕩椅子看龍卷風給信一修剪發型。
王九也在玩椅子,他坐着理發師帶輪子的小闆凳,在理發店裡滑來滑去。
他看見我玩的挺歡,過來手欠的玩我,他把椅子幅度轉動的更大,360° ,720°,一圈又一圈…
“啊啊啊!别轉了啊!我要吐了!”我驚慌失措的想往椅子下跳。
四仔伸手按住我的椅子,讓椅子停止轉動,然後一腳把王九連帶他的滑滑車絲滑地踹到窗口。
下一秒,嗎喽仔.十二少,就挂在了王九旁邊的窗籠上。
“哦!九哥啊!勞駕給我開個窗!”
王九伸手把龍卷風的大花籠打開,十二少“蹭”地一下蹿進理發店。
“龍哥哇!我好想你!"他挂在龍卷風身上,小貓一樣地蹭龍卷風後背。
龍卷風反手拍拍十二少的頭:"我也想你。"
"臭小子,輕點蹭你龍哥。"
Tiger哥從理發店的正門走進來,十二少又挂到了Tiger哥的身上開始蹭,我也跟過去和十二一起蹭Tiger哥。
信一透過面前的鏡子緊張的看龍卷風:"大佬你受傷了?"
龍卷風的注意力還在信一頭發上:"不打緊,早都好了。"
他又問信一:“你呢?有受傷嗎?”
信一朝龍卷風咧嘴一笑:“有阿薇呢,什麼傷好不了?”
兩個男人十分默契地不再多談傷痕的事情,隻要能回來,隻要還安好,别的都不重要。
“秋哥栽在哪個溝裡啊?"我問龍卷風:“幹脆我開車去接他們吧。"
我朝信一伸出手,示意他把車鑰匙給我。
還沒等我拿到鑰匙,門口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的笑容從心底蔓延,朝着腳步聲迎過去。
正好和秋哥撞個滿懷,後面跟着的是質樸的陳洛軍。
秋哥頭發比離開時更白了一些,我正想開口訴說我的想念和愧疚,秋哥的話卻已經撲面而來。
“阿薇,傷口還疼不疼,秋哥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想說這都過去一年了,早痊愈了,他的下一句話已經接上了。
“阿薇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信一是不是不給你吃飽啊?”
秋哥也瘦了很多。
“一個人在城寨怕不怕啊?”
還有信一和十二呢啊。
“肚子留疤了吧,這次我找了最好的整容師一起回來的。”
說完他就擡頭看向四仔。
“你小子為什麼還帶着你的面具?快給我摘下來!”秋哥着急地對四仔說
四仔笑了笑:"這不是,想當個保留節目吓吓他們嗎?"
說完他就把手伸向了後腦勺,解開面罩的帶子。
我信一和十二少都好奇的往四仔那看,王九此時也笑得一臉神秘,讓我非常想沖過去給他一腳。
随着四仔面罩的脫落,我們三個都驚呆了。
哇哦……比田原俊彥帥多了!
幹幹淨淨的一張臉,沒有遍布全臉醜陋的疤痕,真不愧是當年紅極一時的模特。
曾經的模特林傑森可以大大方方的面對聚光燈和鏡頭,現在的老中醫四仔卻好像不适應我們灼熱的目光,他有點羞澀地偏過頭,輕咳一聲。
我們三個互相對視一眼,都讀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這一年我們三個的默契程度簡直就像開了心靈感應。
我們一起沖過去手腳并用的往四仔身上招呼,信一頂着一頭卷發夾也不耽誤他掄拳頭。
四仔抱着腦袋一聲慘叫原地蹲下。
“有時間整容沒時間打電話?!”
“知不知道這一年我們三個怎麼過的啊!”
“撲街模特!撲街老中醫!”
三個留守兒童确實需要發洩一下,四仔很不幸的撞上了槍口。
“哎呀!我可以解釋!我真的可以解釋!”四仔被打得嗷嗷叫
“我不聽我不聽!”我捂住耳朵,裝出一副可雲的樣子
"啊!好兄弟饒了我吧。"四仔可憐巴巴的說,"别光打我啊,還有王九和洛軍呢。"
王九本來還在幸災樂禍,沒想到下一刻就引火燒身,他在出賣龍卷風和背叛Tiger哥中間,選擇了既出賣龍卷風又背叛Tiger哥。
“都是大佬們不讓聯系的。”
我們三個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幾個大佬,給他們盯得一身寒毛。
算了,我現在更關心的是——
“洛軍你是怎麼把車開到溝裡的?”我看向陳洛軍,
“是不是秋哥跟你喊——【溝溝溝】,你跟着接——【哦累哦累哦累】啊?”
我聲色俱全,手舞足蹈的說着這些話,98年的世界杯主題曲對他們來說有點超前,但是我薇震天的快樂永遠不超前。
屋子裡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陳洛軍:“秋哥問我我老豆的骨灰在哪?”
信一:“這和你把車開到溝裡有什麼關系?”
陳洛軍撓撓腦袋:“因為我突然看到了我老豆站在車前…"
我問:“啊?你知道你老豆長什麼樣子??”
照片全被龍卷風燒了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吓人,他沒有臉啊!”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确實,換做是我,也會吓得把車開進溝裡。
十二問陳洛軍:“所以你為什麼會緊張到看到你老豆?”
“因為我老豆的骨灰已經被我揚了。”
卧槽,大孝子啊。
我趕緊回頭看龍卷風,龍卷風手都顫抖了。
于是我馬上出來圓話:“沒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老豆已經順着維多利亞港灣周遊世界一圈了,人家可比咱們自由。”
我又問秋哥:“秋哥你問陳占的骨灰幹嘛?”
秋哥回答我:“向他要個人。”
我的眼神充滿迷茫,要人?轉念一想,順勢又變得清澈。
哇!!
我看看陳洛軍又看看秋哥,陳洛軍還是那一副不争氣的傻樣。
我趕快沖上去給了陳洛軍一腳:“還不快跟秋哥說我要給你養老!!”
陳洛軍這回懂了,直接跪下,結結實實的給秋哥磕了三個頭。
這人可真實在。
秋哥看向龍卷風,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發:“有些東西不需要血脈相連,陳占欠我的孩子,用他的還也挺好。”
我看着龍卷風和信一,看着十二和 Tiger 哥,是傳承兩個字寫進骨血把他們靈魂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