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祖的臉色此刻比鍋底還黑,他居高臨下的垂眸看着阿薇。
阿薇心裡慌得跟狗一樣,哆哆嗦嗦的,她之所以坐着,就是因為在張少祖的壓迫下,她的腿已經軟了。
生氣了生氣了,加碼加碼,有戲有戲,阿薇在内心給自己加油鼓氣。
她拿起桌上的煙,點燃,學着張少祖的樣子夾在手裡。
“我給你一根煙的時間,在我抽完它之前,要麼陪我發一次瘋,要麼我出去發瘋。”
阿薇擡頭直視張少祖,透過他茶色的眼鏡觸碰他的靈魂。
“我知道你心裡也住着一個怪獸,把它放出來,這世界這麼爛,為什麼不瘋狂一把呢?”
“你知道的,我走出去,随便找一個人都不會有人拒絕我,我還要把他帶到你面前,讓你知道。”
張少祖的眼神斜壓過來,視線裡全是血腥和威壓。他平靜的外表下,一直都有一隻狂野的怪獸撕扯着他的靈魂。
坐鎮龍城幫三十多年的大佬,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中年人,他隻是把自己平靜的表面留給了最親近的人。
心中的怪獸卻一直潛伏着做張少祖最後的底線。
“或者,讓你看到…”阿薇輕飄飄地說。
現在,瘋狂的張少祖想到那個場景,他隻想釋放出那個怪獸。
阿薇把煙放進嘴裡,還沒等被嗆到,張少祖就把煙從阿薇的嘴裡狠狠的抽了出來,然後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接着他走過去鎖上發廊的門,拉下窗簾,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理發椅上的阿薇。
這氣場太強了,張少祖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阿薇就已經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
張少祖捏起阿薇的後脖頸,像拎小狗那樣的迫使阿薇站起身,拉向自己的懷中。
他的手極其的大,直接覆蓋了阿薇的大半個脖頸。
張少祖低頭吻向阿薇,手掌用力,緊緊的掐着阿薇的脖頸逼近自己。
一個侵略性極強的吻,帶着血腥和壓迫,狼王撬開了阿薇的牙關,直入城池,把一切掃蕩。
在阿薇以為自己将要因缺氧而昏迷的時候,張少祖放開了她。她還沒得松一口氣,就被翻了個面,按在發廊的桌子前。
阿薇擡頭,鏡子中自己趴伏着,因缺氧而泛紅的臉帶着緊張。
鏡中的張少祖也垂眸看向自己,他的臉罕見的陰沉,眼神裡醞釀着一場風暴。
“等一會就算你哭,我也不會停的。”
他這樣對阿薇說。
在這個結滿霜花的夜晚,兩個相愛的靈魂就此交融。
(……)
話是這麼說,可是因為帶着怒氣而特别粗魯的張少祖讓阿薇流血的時候。
阿薇還是咬着嘴唇痛苦的悶哼一聲。
張少祖肉眼可見的慌了,他馬上停下來,把阿薇翻過來,摸着阿薇的頭開始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第一次。”他顫抖着,低聲哄阿薇。
“知道又怎樣?知道了就直接把我攆出去?”阿薇的聲音也因為疼痛顫抖。
“知道我就會溫柔一些。”
“那你現在還來得及。”
阿薇又把嘴唇貼上去,這次的吻就變得非常的纏綿,帶着張少祖獨有的溫柔和寵愛。
他的手輕輕的摩挲阿薇的後脖頸,觸電一樣的感覺一直從脖子傳到頭皮。又是脖子,張少祖真的很喜歡在接吻的時候捏脖子。
(……)
長夜漫漫,今晚這間屋子隻有溫柔的瘋狂。
—%—
阿薇躺在張少祖安置在發廊的小折疊床上,看着他用手帕一點點擦拭自己的身體,把頭埋進枕頭裡歎了口氣。
張少祖見狀
“還疼嗎?”
“不疼了。”
張少祖幫阿薇把衣服打理好,蹲在床邊把阿薇的頭發撩到耳後。
“對不起,剛才太粗魯了。”
“我現在算什麼?還是後輩?”阿薇緊張又小聲的問張少祖
“我可不會和後輩做這些事。”
“那算什麼?”
“我愛你,薇,我不想欺騙自己了。”張少祖看了阿薇的眼睛說:“所以算你心裡想的任何一種關系,由你來決定。”
阿薇猛地起身,緊緊地抱住張少祖,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張少祖也反手抱住阿薇。
“等我把這裡打掃一下,我們就回去,好嗎?”
“好。”
阿薇不舍的松開張少祖,眼神卻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
張少祖用最快的速度打掃一下發廊。
然後把阿薇扶起來,把自己的圍巾戴在阿薇的脖子上。又用寬大的大衣從頭裹住阿薇,把衣襟攏了攏。
阿薇整個人都被圈在張少祖的大衣中。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下張少祖。
張少祖覺得阿薇迷茫的樣子特别的可愛,又忍不住過去親了一下阿薇。
接着拖住阿薇的大腿,把阿薇從正面抱起來。阿薇順勢用雙手環住張少祖的脖子。
張少祖抱着樹袋熊一樣挂着的阿薇,就往發廊外走。
“祖哥,我自己可以走。”
“我想這樣抱你。”
外面的雪還在下,門口的雪人胖了一大圈,在那張牙舞爪的笑,張少祖就這樣抱着阿薇穩穩地走在鋪滿白雪地道路上。
張少祖的大衣裹在阿薇身上,阿薇執意要脫下來還給張少祖,被張少祖拒絕了
“我不冷的,薇,你凍了那麼久,别生病了。”
阿薇低頭把腦袋埋進張少祖的脖頸,聲音悶悶的
“你跟我回家吧。”
“好。”
“我說的是香港。”
“我知道。”
阿薇擡頭看着紛紛飛揚的雪花,在北風下飄搖,忍不住有點遺憾。
“香港不會下雪,你還欠我一個雪裡的舞呢。”
“那現在就還給你。”
“嗯?”
張少祖改變了腳步,用慢三的舞步,抱着阿薇左右旋轉。
嗓子裡低低的哼起歌曲,當作配樂。
阿薇聽着很熟悉,很快就認出來了。
“北國之春?”
“嗯,也是故鄉的雨。”
阿薇直起身子,開心地笑着,把張少祖的脖子摟得更緊一些。
阿薇很開心,這局她赢了,并且沒有第三局。
而張少祖深信,在世界某處一定有着神明,就算惡鬼橫行,也無法動搖他的信仰。
人生本就不長,他剩下的更短了,要是不瘋狂一把,就浪廢了神明再給的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