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下半年,安塔芮絲升入三年級。
在已經過去的二年級,發生了不少幾件大事。
査莉絲·克勞奇逝世,時年54歲。她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和萊桑德拉·亞克斯利的三女兒,嫁給了卡斯帕·克勞奇。克勞奇也是個和衆多純血家族交好的家族,查莉絲又曾是個布萊克,安塔芮絲在沃爾布加的帶領下參加了她的葬禮。
那是個雨天。查莉絲連同克勞奇家族的先祖們一起埋葬在克勞奇家族的地下墓穴中。
沃爾布加一身樸素的黑袍,戴着一雙蕾絲白手套,撐着一把沒有任何花紋的黑傘。所有前來吊唁的女士都是這樣的打扮。
主持葬禮的是巴蒂·克勞奇,卡斯帕·克勞奇的弟弟。巴蒂有一頭短灰發,大概是在法律執行司的工作太過繁重,一臉與年齡不符合的蒼老。他念悼詞的聲音也像是在一闆一眼地宣讀法律條文,讓人昏昏欲睡。
渾身被淋濕透的安塔芮絲用手掩着口唇悄悄打了個哈欠。他們這群孩子可沒有打傘避雨的待遇。
所有的人都低頭默哀。安塔芮絲斜前方站着的稻草枯黃發色的男孩回頭對她一笑。她認出了他,巴蒂·克勞奇二世。他正是白色墓碑旁說話的男人的獨子,比安塔芮絲晚一年入學的拉文克勞。
他們平時并沒有什麼交集——老巴蒂·克勞奇自己是純血,卻不見得有多待見純血,他并不熱衷出席各種純血家族的宴會。在霍格沃茨,安塔芮絲和路易斯形影不離,她并沒有去拓寬自己的交際圈。更何況,一個拉文克勞,一個斯萊特林,還是不同年級,交集更少。
安塔芮絲神色莫名地看了小巴蒂一眼。死的是他的親嬸嬸,他在這裡對他笑是什麼意思。
恰逢此時,查莉絲最小的女兒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音凄厲。“媽媽——我不要你走——”很快,她就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拖走了。
安塔芮絲看了一眼小巴蒂的後腦勺。這才是失去了親人的正常表現,小巴蒂不會是悲傷過度傻了吧。
葬禮在下午四點結束,沃爾布加帶着安塔芮絲下山的路上,對她說:“查莉絲死了,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血統純正的純血。”她的語氣略有遺憾,臉上沒有多少真情實感的難過。
安塔芮絲回頭最後看了一眼籠罩在白霧裡的克勞奇家族的白色墓碑群。一座座白色墓碑靜靜地矗立在深褐色的土地上,像是一隻隻沉默不言的幽靈。
薄薄的上升着的白煙飄飄蕩蕩,心裡沒有多少傷感的安塔芮絲燃起了一絲莫名的惘然。查莉絲原本是個布萊克,最後卻葬在了克勞奇家族的墓地裡。
那塊屬于她的墓碑上隻有短短幾行字:查莉絲·布萊克·克勞奇,1919-1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