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芮絲好全從醫療翼出來的那一天,一月已近末尾,龐弗雷夫人以她未好全為由,讓她在醫療翼多住了好幾天。
白鮮效果立竿見影,在醫療翼的第三天,她胳膊和大腿上的傷痕就好得差不多了。
埋頭于補上落下的課程,日子過得很快,快到安塔芮絲絲毫沒有意識到,1974年的情人節将至。
通往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路上,充滿了甜膩的巧克力氣息。來來往往的男孩女孩們,臉上也都帶着不可捉摸的古怪笑意。
……發生了什麼?
“你說布萊克會接受我的心意嗎?”坐在安塔芮絲前面的赫奇帕奇壓低了聲音問她的好友。
“他妹妹就坐在你後面,你完全可以向她打聽打聽。”她的好友同樣壓低聲音回她。
棕發的赫奇帕奇悚然回頭,一臉驚慌失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也剛剛看見的。”
“你說她聽見我們說話了嗎?”
“這麼近的距離,你的聲音也不算小,我猜是聽見了。”
“那……你說她會願意幫我這麼忙嗎?”
“……”如果她們當着她面問,安塔芮絲會考慮一下然後拒絕她。但她們現在隻是背着她問,那她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
她又不是傳信的貓頭鷹。如果她真那麼好心,那她在霍格沃茨的三年裡隻顧得上往返于格蘭芬多塔樓給西裡斯送信了。
這節課他們學習的是快樂咒,教室裡充滿了歡快的笑聲。不知道是誰的快樂咒施了準頭,站在桌子上的弗利維教授不受控制地大笑的同時從上面掉了下去。這讓全班哄堂大笑。
等到弗利維教授重新站回桌子上,他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我不得不說,萬尼小姐你的快樂咒非常有水準,為此我需要給赫奇帕奇加上兩分。”
赫奇帕奇又是一陣笑聲。
路易斯心事重重,周圍人的笑聲都無法讓他笑一下。他這種狀态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安塔芮絲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擔憂凡妮莎阿姨。
……從一月份開始,他們就開始照顧火蜥蜴。他們需要拾取柴火和枯葉,使火焰不熄滅。除了需要防備被火蜥蜴噴出的火焰灼傷,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比喂養弗洛伯毛蟲好上許多。也因為他們需要和火焰打交道,每次下課之後,他們都灰頭土臉的。燃燒的灰燼飄到頭發和衣服上,臉和手都髒兮兮的。
“嘿!”當安塔芮絲步履匆匆趕着回去洗漱的時候,神出鬼沒的詹姆斯跳了出來。
她在長長的走廊停了下來。周圍的拱形門窗上鑲嵌着彩繪玻璃,午後的陽光直直地透過玻璃照射進來。院子裡的古樹已然發了新芽。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自從那晚詹姆斯從醫療翼落荒而逃之後。
“你怎麼這副表情呀?”詹姆斯圍繞着安塔芮絲轉了一圈,像一隻巡視領地的犬。
安塔芮絲推開他。“你怎麼狗裡狗氣的——”
詹姆斯高興地舉起雙手,歡呼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最近在學習照顧一隻燕尾狗?凱特爾伯恩教授說等到我們和燕尾狗建立了信任,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使用無痛切割咒幫助燕尾狗去除它奇特的尾巴。最近我們幾個一直在找各種物品練習切割咒,以确保真到那天可以一次成功。”
詹姆斯喋喋不休,不給安塔芮絲插話的機會。“你知道有多奇怪嗎?西裡斯冷着一張臉,不情不願。但第一天他認領的燕尾狗就對他搖尾巴,一直追着他。不像我,我給我那隻洗澡喂食給它修建毛發修建指甲,它才勉強和我熟悉起來。西裡斯那隻,隔了一個星期去它都還記得西裡斯,老遠就來迎接西裡斯,到現在都是,特别黏西裡斯。”
“萊姆斯比我還要可憐一點,他那隻一直對他龇牙,不知道它是不是知道萊——”
“……?”安塔芮絲疑惑地挑眉。
“噢,我的意思是它可能和萊姆斯合不來。”詹姆斯生怕安塔芮絲深究,迅速轉移了話題,“你想去看看它們嗎?”
“我——”不待安塔芮絲把話說完,詹姆斯就急不可耐地拉住她的胳膊,口中催促道:“它們就在海格小屋附近,我帶你去看我給它建造的小房子。”
“好吧。”安塔芮絲任由急性子的詹姆斯拉着她一路小跑。她順着自己沾着煙灰的毛衣衣袖看向詹姆斯握着她手腕的手。他的手手背青筋微突,手上光秃秃的沒有任何飾品,力量感十足。
常年打魁地奇的巫師手掌上都有磨出來的老繭,區别隻是訓練後會不會保養。從她手腕處的粗糙手感來看,詹姆斯肯定不是給手精心做保養的一員。
“凱特爾伯恩教授為了培養我們和小狗之間的感情,要求我們每個人親自動手給它們建造小屋。從挑選木材到建造設計都是我們自己一手完成的。”詹姆斯話語裡有藏不住的得意。
“要我說建造小屋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親眼見到它從無到有。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要在戈德裡克山谷建造一所屬于我自己的房子。我需要至少三間空房間以讓西裡斯萊姆斯和彼得來我家的時候都有地方睡覺。”
“我還可以随心所欲地裝飾——憑什麼不能将掃帚放在自己的卧室裡呢?到那個時候,尤菲米娅女士就不能對我指手畫腳了。我可以将我所有的掃帚一字排開,在任何我想的時候騎上掃帚。”
……你媽媽不讓你把掃帚放你房間裡是有原因的。還不是怕你在房間騎掃帚打碎花瓶或者吊燈。安塔芮絲默不作聲地想。還有,在卧室裡陳列掃帚,得虧他想得出來。他究竟把卧室當做櫥窗還是什麼。
簡直無法想象,等他成年獨居,他的家會有多亂。
“在那邊——”詹姆斯語調高了幾個度,“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