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達成目的,暴力是必要的。”
伏地魔已經看不出從前模樣的臉隐在厚重的兜帽下,他是中心人物,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擡頭與他對視。
“總有些人執迷不悟,一條道路走到黑,對待這種人我們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伏地魔侃侃而談,話語裡潛藏的殺意叫人心驚。
安塔芮絲從未懷疑過那位大人的主張——他展現出了非凡的強大,這樣的人生來就是要成就一番偉業的。她以能和擁有絕對實力的黑暗公爵交談為榮,絕不是僅僅出于他的另眼相看。
是叫人由衷臣服的氣場,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否能帶領純血崛起。
……
“安蒂,你必須更優秀,證明你更适合繼承布萊克家族。”
“你哥哥……”
“自從他離開格裡莫廣場,我和沃爾布加隻剩下你一個孩子在身邊,你是我們唯一的指望。姓布萊克的隻有你(貝拉納西莎皆已改姓在奧賴恩他們看來已經不是布萊克家族的人)——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女性繼承人意味着更大的責任),可是為了保證繼承家族的人依舊姓布萊克,你必須承擔起責任。”
西裡斯說繼承家業于他而言是牢籠,于是奧賴恩在和安塔芮絲說話時擔憂她也有類似想法用了“不公平”一詞。
奧賴恩沒有必要這樣說,因為安塔芮絲不覺得不公平,相反,她和西裡斯一樣擁有繼承權才是真正的公平。
……
“她太軟弱了,西茜,你說她能發出鑽心剜骨嗎?”
這不是貝拉第一次用鄙夷的語氣批評安塔芮絲。
“就她這個樣子,我很懷疑沃爾布加姨媽的指望能不能實現,要我說不如讓她找個純血上門生下姓布萊克繼承人。”
“你不覺得我們好像我們在帶一個天真且愚蠢的孩子嗎?”
暑假裡,安塔芮絲聽了許多類似這樣的話。貝拉相當瞧不起她,不過一次兩次指導便開始不耐煩。
“你看她,連個像樣的黑魔法都使不出來。”
……安塔芮絲握着魔杖的手緊了緊,無法反駁貝拉的話語。
貝拉很快離開了。她覺得自己在這裡就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不如替主人多拉攏點人。
“安蒂,”納西莎歎了口氣,“沃爾布加姨媽讓我們教導你,可是你看你有進步嗎?貝拉有句話算是說對了,你不夠堅定也不夠勇敢。她的話雖然難聽,卻也不乏道理。
“我們選擇的這條路,注定充滿艱辛。那麼多不理解我們的人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隻有摒棄掉軟弱,堅定我們的信念,我們才會成功。
“告訴我,你是心裡還有顧慮嗎?不要告訴我,你還留念那個男孩。”納西莎苦口婆心勸道:“他不會理解你的信念,也不會站在你這邊。”
“跟他沒有什麼關系。”安塔芮絲靜靜地移開了目光。
“你是不認同主人嗎?”
“不,”安塔芮絲堅定道:“我相信主人是對的。”
“你不認同純血統的優越性嗎?”
“你為什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安塔芮絲反問。
納西莎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以為出現了什麼動搖你信念的東西。”
“不會的。”
……
一張張面容快速閃過,一陣尖銳的哭喊聲響起。在夢裡她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下午。
那是暑假一個再平凡普通的下午。比起之前來老宅的苦大仇深,貝拉顯得格外興奮。
“你走運了,主人同意我帶你出去見見世面。”貝拉開門見山道,克利切為她準備的濃茶她看都沒看一眼。
安塔芮絲沒有動。
“傻站着做什麼。”貝拉粗暴地拉過安塔芮絲的胳膊,“飛路粉會用吧?地點萊斯特蘭奇莊園。你不少小朋友都在那邊。”說完,貝拉抓了一把飛路粉消失在壁爐裡。
安塔芮絲緊跟在她後面,口齒清晰地報出了地點。
萊斯特蘭奇莊園隐匿于一片山谷之中,四周是被迷霧籠罩的沼澤地。主體建築融合了羅馬和拜占庭風格,比起馬爾福莊園的貴氣,多了幾分陰森。
安塔芮絲發誓,她從壁爐出來的時候,絕沒有想到貝拉口中的“不少小朋友”有那麼多。她一點兒也不奇怪看見穆爾塞伯、埃弗裡等人,她出現在這裡也不算突兀,背對着她的金發女孩才叫她吃驚呢——梅麗莎·特拉弗斯,教授和同學眼裡的乖孩子,也在這裡。
哦,還有路易斯。
“我早就聽說萊斯特蘭奇莊園的神秘,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瞧瞧牆壁上那些神秘的符号吧,不怪貝拉平日藏着掖着不願我們過來。”梅麗莎見到安塔芮絲也不意外,淡淡地給了她一個笑容。
貝拉對待梅麗莎也不熱絡,“我這裡藏了主人的許多秘密,怎麼可能會輕易允許你們來往。如果不是主人說應該給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長長見識……”聽命于伏地魔的貝拉縱使不情願,也不敢違抗。沒有人敢不聽主人的命令。
“我早對這一天期待已久,這是我的榮幸。”梅麗莎興奮得叫人不安。
跟在貝拉後面,他們排成單行走過長長的樓梯。
即使和路易斯有了隔閡,在這種情境下,安塔芮絲還是下意識地走在了路易斯身後。
“貝拉沒有告訴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你知道嗎?”安塔芮絲拉了拉路易斯的衣服,後者會意放慢腳步,他們落在其他人後面。
“……有過猜測。”路易斯含含糊糊道。他大概知道一點内情,心情略有些沉重,這一點沉重不是為他自己,而是……
他們的身影在火把照耀下在潮濕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使得整個空間更加陰森可怖。越往下走,空氣中潮濕黴爛的氣味越重,安塔芮絲甚至看見了牆壁上挂着生鏽破敗的盔甲,像極了沒有靈魂的影子,陰恻恻地注視着來往的人。
身處這樣的空間裡,很難産生說話的欲望。他們一群人安靜地穿過一條條曲折回旋的甬道。
聽說萊斯特蘭奇有任家主酷愛煉金術,在莊園地底下改造了一間實驗室,安塔芮絲猜測着他們可能就在往煉金術實驗室走。
真是個怪人……若說這裡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密室或者是什麼進行黑魔法探索的地方可比煉金術實驗室更可信。安塔芮絲尚不知道,她現在每往下走一步,都離光明越來越遠。她隻覺得,越往下,受潮的火把越昏暗,視線越不好。
突然眼前變得明亮,密集的火把照亮了這方寬闊的類似祭台一樣的空間。貝拉停下了,他們到地方了。
石頭牆壁上刻着血紅色的奇形怪狀的符号,安塔芮絲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一頭黑色山羊。定睛一看,什麼眼花——真的有隻黑山羊圖案印刻在石壁上。
“哪裡來的人?”
“看服飾好像是個麻瓜。”
“萊斯特蘭奇莊園怎麼可能會有麻瓜?”
外圍的安塔芮絲驟然回神。
“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貝拉用見怪不怪的語氣說:“不抓麻瓜過來難道要用你們中的一個人進行實驗嗎?”她的臉上出現了奇異的笑容,“要我說還是泥巴種折磨起來更有趣,他們可比麻瓜耐折磨多了。可惜泥巴種學聰明開始抱團了……”她的語氣不乏惋惜之意。等待對上眼前戴着黑頭套的蜷縮身體的麻瓜,厭惡之色溢于言表。“麻瓜也有麻瓜的好處,正好讓你們練練手。”
“練手?”賽弗斯·穆爾塞伯漲紅了臉,“我還以為私底下學習的那些咒語沒了用武之地,不成想今天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對展現出迫不及待的穆爾塞伯,貝拉難得正眼看他一次。“你倒是很不錯。”
大美人這一眼當真是風情萬種,穆爾塞伯更激動了。“讓我先來吧!”
貝拉似笑非笑地讓開位置,“你有此想法真是極好,好好表現讓他們都開開眼。”
自覺被寄予厚望的穆爾塞伯三兩步上前,一腳踢到不動不動的男人身上。“喂,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