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7月初,波特老宅。
掠奪者四人組躲在詹姆斯的卧室裡,四周堆滿了各種舊書和魔法道具,離校前詹姆斯帶回來的皮箱還擺在角落。
詹姆斯和西裡斯坐在床上,萊姆斯和彼得另尋了扶手椅坐。
“詹姆,你都不再多考慮一下的嗎?”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彼得率先發問,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仿佛在擔心即将到來的風暴。“畢竟事關重大……”
“沒什麼好猶豫的,蟲尾巴。我們通過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考察,他認為我們将成為鳳凰社的中堅力量。”詹姆斯的聲音堅定而溫暖,他緊緊盯着彼得閃躲的眼睛,試圖傳遞信心和力量。
“考察?”聯想到考試的彼得臉色不太好。“難道是看我們的Owls和Newts成績嗎?”
“當然不,又不是去應聘傲羅。”回答的是西裡斯。
“什麼時候開始的?”萊姆斯抓住重點問。
“去年暑假鄧布利多的私人信件跟着我的男學生會主席徽章和任命書一起寄過來的。他在信裡讓我開學單獨去校長室一趟。”
“他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不等詹姆斯說話,萊姆斯已經敏銳地道出了事實。他無奈點頭,“是這樣的。不過他隻告訴了我一個人,讓我保密。”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形式的考察呢?”彼得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踱步。
“坦白來說,我也不知道。”詹姆斯兩手一攤,格外無奈道:“鄧布利多教授沒有說,我也猜不到。”
“這沒什麼的,彼得。”萊姆斯開口,“至少我們都通過了鄧布利多的考察。”
“可是……”彼得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着口袋裡的魔杖,仿佛在尋找一絲安慰。
“沒什麼好可是的,連我這個狼人都能得到鄧布利多的認可,你有什麼好過度憂心的呢,彼得?”
彼得停止了踱步,他因為萊姆斯的話生出一股奇異的滿意情緒——是啊,再糟糕能差過萊姆斯嗎,他可是個狼人。随即他又變得愁眉苦臉,“唉,唉——我是覺得,多危險啊。跟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們作對(fight against)——”
“不,蟲尾巴,不是‘作對’,是用魔杖與他們鬥争(fight with)。”詹姆斯的聲音突然提高,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有什麼區别嗎?”
“區别可大了。我們有不輸他們的能力,同樣都是巫師擁有魔杖,好叫他們知道,不是所有巫師都是懦弱、随波逐流的。有我們這群人勇于并敢于反抗他的暴力行徑。”詹姆斯侃侃而談,“這兩年麻瓜有多少麻瓜出身的學生退學,報紙上登了多少尋人啟事和訃告,我想大家都看在眼裡。如果我們不站出來反抗,等到伏地魔完成了大清洗,我們還能有生存空間嗎?”他見衆人陷入思考,再接再厲道:“伏地魔越想要靠恐怖手段震懾,我們就越要站起來反抗他。如果我們都是一群害怕他的膽小鬼、懦夫、窩囊廢[1],豈不是正合了他的意。等到他真的完成了他那該死的‘偉業’,我們這群不反抗亦沒有伏在地上跪舔他的袍角的人(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不會有好下場的。”
詹姆斯越說越激動,他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當我們的親人、朋友、鄰居受到傷害的時候,沒有人還能無動于衷。抱着僥幸心理覺得陰影還沒有籠罩到自己頭上是絕對錯誤的想法——真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不管我們想與不想,我們都早就被卷入這場由伏地魔和他的信徒掀起來的巫師戰争。”
西裡斯第一個将自己的手放到詹姆斯的肩膀上,他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叉子,你知道的,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詹姆斯吐出一口氣,他的肩膀随之松弛下來,情緒有所平複,他咧嘴一笑,“謝謝你,全世界最好的闆闆。”
“詹姆,我也支持你。”萊姆斯同樣伸出手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我受鄧布利多教授的幫助足夠多了,如果沒有他,我這種狼人……”他的聲音略有一絲苦澀,“是不該妄想有機會在霍格沃茨學習過正常巫師生活的,我真的很感激他。因為他為我提供的機會,讓我遇到了此生最好的三個朋友。”他看向三個朋友的眼神很溫柔。
詹姆斯的臉上露出了動容的神色,他一把抓住萊姆斯的手,激動地搖晃了好幾下,仿佛在傳遞着他心中澎湃的情感,“好兄弟!”
于是表達了立場的三個人齊齊将目光放在了猶有猶疑的彼得身上,無聲催促地做出決定。
頂着三雙眼睛的彼得幾乎不敢擡頭。“我……”彼得下定決心一般擡起頭,萊姆斯沖他鼓勵似地點了點頭,“你們站在哪裡,我就站在哪裡。”
“這就對了嘛。”詹姆斯開懷大笑,“我們掠奪者四人組即使畢業了也要戰鬥在一起,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一輩子的好兄弟!”西裡斯一拍大腿,激動地重複,“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交了你這麼個朋友。”
“誰說不是呢?我們得感謝一下鼻涕精,如果沒有他,我們怎麼會那麼容易熟悉起來。”
因為詹姆斯提起的人,西裡斯嫌惡地皺起眉頭,“得了吧,别提他。”
“好好好,不提他。還是談點高興的事情吧,我媽媽知道你們來可高興了,嚷嚷着要下廚,為慶祝我們順利畢業。她要在廚房大施‘魔法’,準備能讓馬人都垂涎三尺的盛宴。”
“又能吃尤菲米娅阿姨做的魚和薯條了。”似乎是回憶起記憶中的味道,彼得舔了舔嘴唇,滿是期待。就好像魚和薯條是什麼能讓人滋生勇氣的盾牌,或者說解決煩惱的良藥。
“飯後還會有伊頓麥斯嗎?”
“當然不會少了你愛的,大腳闆。媽媽簡直把你當成另一個兒子。”
——“詹姆,為什麼不和你的朋友們一起過來吃飯呢?”就在此時,尤菲米娅突然出現在卧室門口,笑眯眯地招呼道。
“吃飯!”
“吃飯去——”
四個男孩歡呼着,他們的笑聲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對未來的憧憬,簇擁着尤菲米娅,像一群歡快的小鳥一樣飛奔下樓。
————————————————
“叉子,為什麼不說話?”西裡斯打着哈欠問。他本來睡得正香,被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渾身散發着低落氣息的詹姆斯。問了也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黑暗中,兩人相顧無言。
良久,西裡斯終于等到詹姆斯開口了。“西裡斯,也許這個問題很冒犯。”他猶猶豫豫地說。
“不冒犯不冒犯。有問題快點問,我還等着睡覺呢。”
“嗯……那個……”得到西裡斯允許的詹姆斯支支吾吾,“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加入鳳凰社了,就徹底站在了安……你妹妹的對立面。”
西裡斯打哈欠的手頓住了,他若無其事地放下手,“知道啊,怎麼不知道。”
“那你……”
“詹姆,”西裡斯打斷他,“無論我加入鳳凰社與否,我早就和她站在對立面了,從我出走那一刻開始。”他直白又冷靜道。
詹姆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