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獵人]不要回頭看那舊夢 > 第17章 自是有相知

第17章 自是有相知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自從工作以後,回家,已經逐漸從可落實的行動變成了「概念化」的詞彙。

原因很簡單,回不去。工作擠滿生活的每個角落。家裡隻有爺爺奶奶等我,我甚至無處找尋能讓他們開心的話題。

裝開心會被識破,但總不能向他們訴苦吧,會讓他們擔心得睡不着的。

更何況他們也希望我能在情報局好好工作。弗蘭達小鎮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釀酒小鎮,可這裡也是出過英雄的——情報局的上任局長,正是從酒瓶堆裡爬出來乘風破浪為整個V5做過貢獻。小鎮裡的每個人都對情報局有濾鏡。

我記不清家鄉小路的全貌,隻記得粉色餘晖裡的酒釀團子味。奶奶把我抱在懷裡,指着鎮子裡高高的教堂尖尖,說盼着我去更遠的地方,就像那個英雄一樣。

又模糊,又抽象。

抽象的東西,最後就變成了概念。

甚至後來有些時候,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在想家,還是在遙望着與現實背道而馳的、童年所幻想的自己和世界應該有的模樣。

這怎麼能是我的長大。

希瑪的二度消失讓我對這家夥的滾蛋有了更多的實感,再加上昏迷前久違地想家,導緻我真的做了有關家的夢。

這一次,家從一個抽象的概念,變成了一團抽象的糊影,我已經記不清家的樣子了,但待在那樣的氛圍裡也會讓人有難得的開心。

好夢難長,泡沫易碎——腦袋落到枕頭上,我醒了。

睜眼後試圖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發現我和旋律已經在前往下一次測試地點的飛艇上了。

因為第三次測試通過人數不足20,所以現在是雙人間。旋律正想把我放平讓我躺在床上安穩睡一覺,沒想到反而讓已經習慣舟車勞頓的我一着床就醒了。

我望着虛空不知道發呆了不知多久,夢的餘力還沒有消散,旋律就這樣陪着我一同沉默。我揉揉太陽穴,緩了緩,想起白天的幻境試驗,才總算說起話:“那個,我昏迷期間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她歪歪頭,陷入思考的樣子。

沒說什麼她應該會立刻否定我才對。啊,看來是體面盡失了。

“說出來吧,沒事,不會殺你滅口的。”但是聽見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看起來是什麼沒法用言語表述的東西,她索性舉起了她的長笛。

嘴唇貼緊吹孔時,她說:“米蓋多謝聯合國的民間小曲,總會給我一種大海一般的平靜。”當第一個小節響起,我就知道,她吹的是我家鄉的歌謠。

久遠的歌謠就在耳畔,把難以企及的幻想帶到身邊,如潮的思念一下被點燃。

她吹的不太好,這并非是對她演奏技巧的挑剔,事實上,她吹得就和我小時候跑調的哼唱一模一樣。夢見的東西在現實裡得到的延續。什麼叫夢裡不知身是客啊。

我應該能沉浸在那樣甯靜的氛圍裡才對吧?

但我沒能做到。

我打斷了她。我說聽大演奏家奏曲得要焚香沐浴,躲進了房間内的浴室。

丢開髒衣服,打開花灑,眼淚和熱水一樣自然地流了下來。

有什麼開關再被打開,最初隻是小聲的抽噎,慢慢地,在水聲的遮掩下,變成放肆地哭泣。

我很難說出哭泣的理由,可能是因為希瑪的詛咒是真的,我每晚都要夢見他;可能是壓抑太久總要哭嚎一場;可能是矯情地為我長成了這樣的人、面對這樣的世界而心有落差。

從弗蘭達小鎮的路出發,已經走的太遠了。而諷刺的是,一路跋涉,我所抵達的地方卻直叫我快快逃離。[1]

我沉浸在哭泣之中,念能力空間脫出後的副作用還在,夢境中被切斷的聲帶處隐隐作痛,因換氣困難而生的窒息感讓我覺得我是在扼住那個曾經的自己的咽喉。

隻不過,我忽略了一點——

有的人是無法忍受哭聲的。

旋律是這樣的人。所以她在敲門沒有得到我的任何答複後,走進來了。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她輕輕握住我的雙臂,拉我彎下腰,這樣她雙手就能将我環抱。

我任由她擺弄,與她濕漉漉地抱在一起,熱熱暖暖的。熱水将她長裙淋成貼身的模樣,我貼着她同樣溫暖的身體,水汽在橘色頂燈照耀下星星點點地環繞着我們。

我不敢抱太緊,肌膚相貼的感覺親密又真實,于是我緊緊攥住她的衣服,舍不得放手,卻還是開口問:“為什麼?”

分明說不出自己哭泣的理由,但一定要别人給出進來安慰的理由,我是雙标狗。

聲音貼着腦袋傳來,“為什麼、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這也可以是原因嗎?

“你知道的,我的聽力很特殊。縱使微弱如身側人心跳的聲音,我也能聽見。”

“嗯……你很厲害。”

“是呢,我的世界是由各種各樣的聲音組成的,但卻也不止于此。因為世界上還有很多聽不見的聲音,一旦聽到,就像條件反射會下意識伸手。”

如有電流将我與她串聯,仿佛那些過去在微弱的連接下導通,我竟不知有哪些心事會被窺探,而這樣隐秘的往事,竟叫我在被窺視之下有一抹喜悅。

隻有我與她知道的……

我想到了她曾說過的那句:「藏在心裡并未說出的話,我也能聽見。」,而與此同時,又有另一句沒由頭地被想起。我垂了垂眼,問她:“你也要說什麼類似于「聽見我心裡的哭聲」這樣的話嗎?”

她稍稍一動,輕撫我的背,嘗試安撫我的情緒,聲音平和,與她的樂聲一樣。“是因為以前就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嗎?”

“你和他不一樣,我分得清。

你是……”我努力尋找一個熨帖的詞,“會站在我背後的人。”

“我不清楚那個人和你說了什麼。我想說的話也隻對今天的你講,不在過去,不在缥缈的未來:

你的苦難有被看見,你的堅持都有意義……所以,不要再揭開過去的傷疤了,刺痛了才會恨得更深吧,可是——

我聽見了,也會難受。”

她将我抱的更深,獨屬女性的溫柔把我包裹。我把眼睛合上,溫水沖灑下是靈魂的撫慰。

第一次有過這樣新奇的體驗。

這時候,有人敲門了。

我很讨厭這時候被打斷。

旋律說,這是雷金納德的腳步聲。我能猜到他來的原因,如果不給他回應,也許他會一直耗在門口。具現化系的人,一般都很愛鑽牛角尖。

好煩。我套上浴袍,一把抹開了鼻涕眼淚,告訴旋律等我兩分鐘。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