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
案情分析室,謝無終放下手裡的包子,打斷了張雯的話。
“什麼叫‘真男朋友’?”
不等張雯說話,江明月搶答道:“就是‘草原’本體!”
謝無終:“???”
張雯眯了眯眼,問江明月:“你來精神了?”
江明月嘻嘻一笑。他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隻是剛剛在院子裡那一幕,讓他一時有點懵。
張雯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剩下的故事就交給江明月了。
侯雅婕口中的“真男朋友”,名叫吳海潮。
這兩人是大學同學,自畢業開始同居,目前已交往六年。
兩人都對外聲稱單身,據侯雅婕說,這是“工作需要”,單身教練更容易發展到會員。
說到“工作需要”,江明月突然莫名心虛。
雖然程詩語隻是個14歲的小姑娘,但兩人年齡差不到十歲,說是平輩兒也不為過,他這一天讓人家抱了三回,心裡暗戳戳覺得對不起他家張隊長。《檢讨書》得再加一頁才行!
吳海潮也是教練,他在一家健身工作室做私人教練,工作地點便是程宇超公司總部所在的寫字樓。
先認識程宇超的,是吳海潮,而非侯雅婕。
事實上,是吳海潮親自介紹他倆認識的,原因是侯雅婕所在的網球館開通了高級會員業務,專門面向有錢人,提成自然也相當可觀。
吳海潮當時的想法是——這筆提成拿到手,首付就夠用了!
沒想到,侯雅婕考慮得更周到——她直接把程宇超的别墅都惦記進去了!
健身教練建議程宇超,嘗試打打網球,并且很好心地引薦了自己在網球館工作的學妹。對于這倆人的關系,程宇超自始至終都毫不知情。
侯雅婕生得乖巧,長睫毛濃密卷翹,眨眨眼恨不得都要顫一顫,仿佛嬌媚小洋娃娃,可打起球來卻很猛,特别是揮拍的時候,她眼裡隐隐有光,程宇超也對這姑娘的拼勁兒頗為欣賞。
這倆人怎麼走到一起的,現在誰也說不清了。按照侯雅婕的說法,就是她比較會“陪”。
這裡的“陪”,倒不是治安常搞的那種行政案子裡“有償陪侍”的那個陪法,而是一種類似于看時機、看眼色、曲意逢迎、投其所好的能力。
這種能力,從侯雅婕十四歲喪父開始,便逐漸養成,到如今已是信手拈來,不着痕迹。
何況,程宇超還有屬性加持——他善良!
當一個善良的人,聽到一個女孩兒獨自打拼,供養母親的故事,他的心就變得軟軟的。
可這個善良的人到死都不知道,侯雅婕的母親在老公死後第二年便改了嫁,如今已成了官太太。
隻是怕丈夫嫌她前夫女兒礙眼,侯母供侯雅婕讀完高中之後,便塞了幾百塊錢草草打發她出了門,母女二人已數年未曾來往。
相戀之後,便是短暫的交往。
這期間,程宇超對侯雅婕很好,也很有分寸,但這種分寸也就意味着,侯雅婕母親當年“懷孕轉正”的路子走不通。
不以耍流氓為目的的搞對象,就是看不起人!順着這樣清奇的思路,侯雅婕認為程宇超有所保留,肯定有鬼,而且是個小鬼,還是個正在上中學、會彈鋼琴的小女鬼!
于是,侯雅婕把目标對象設置為程詩語,來了幾次花樣作妖。
然後,她成功把程宇超的好感值刷成了負分,交往一個月,程宇超提出分手。
對于程宇超而言,兩人還處在相互接觸的最初階段,當然不會到處亂講,更沒有跟自己的健身私教說過。
所以,對于女友腳踏兩隻船這事兒,吳海潮真的就全然不知嗎?
吳海潮所在工作室的老闆表示——
“小吳啊!天天瞎瘠薄吹!跟着他練這麼厲害那麼厲害的,他自己都那個德行呢!練瘠薄毛!”
“啊,啊不讓說髒話啊?有監控啊?啊,啊行!”
“說他對象?喇個對象?”
“不是不是,他三天兩頭帶個小姑娘回來,說喇個都不是他對象,全是他妹妹!我呸!”
“有回禮拜天唉,我學員早上約課,來早了,我還沒到。學員看門開了,就先進去了,結果一進門,碰見吳海潮,正跟一女的搞着呢!哎呀我的天呀!給我的學員吓得,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慘,說什麼也找我退錢,往後再也不來了!”
“幹嘛要雇他啊?他那個長相,不是還看得過去嘛!男女通吃,招攬生意呗!再說了,他一年簽幾十個單子,不也就吓跑過這一個嗎?總體看來,還是劃算的。我們生意人,隻要劃算,有搞頭,就這樣啦!”
“你們要是這麼說……哦我大概知道了!那小子啊,上個月确實闊了,換了塊好表!他說,是他一個什麼妹妹送的。他說是他說,聽他說,就有鬼了!”
“我們問他,那是高仿還是水貨,結果,他直接把商場小票給掏出來了!可給他美壞了哦,就差把喇個票票貼自己腦門子上了!”
“對,新房首付也搞齊了!那房子正經不錯,我都羨慕呢!”
“他錢哪兒來的?鬼知道他哪裡來喇麼多錢,反正,在我這兒,掙不着喇麼多錢,不然,我也不用練這麼費力啦!不過,都說啦,他男女通吃嘛,就——”
“唉好!好!我嚴肅點兒!我很嚴肅!嚴肅!”
“我工作室裡,都私下讨論過這個問題,大家猜測哦,這小子,最近是不是傍上富婆了?或者大款也說不定哈!不排除那種可能哦!”
“具體啊?具體也有唉!有看他跟樓上程總走的近,傳他是不是爬了程總的床呢!”
“你說什麼?!你說程總死了?!程宇超唉!成宇教育的那個老闆!他死了?!草了今天說那個别墅死人了,是程宇超?!是這小子殺的嗎?!草了這小子他媽的殺人唉!哦,我不罵人不罵人!我草了我……我不罵人!”
“反常?你們讓我想想哦,讓我想想……有了!有了有了!”
“前幾天吧,好像就是前天!對,就是前天!那天,學員有晚課,下課都十點多了,下課之後,我回去打掃,一開小屋門,裡頭坐了個人,吓了我一跳!你們猜,是誰?”
“啊,啊我直接說哦,好好好。我就看到,吳海潮,他在小屋,一個人在那裡喝酒!地上擺了好多啤酒瓶子,橫七豎八,特别亂。”